好難過。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司清焰覺得周遭的空氣變得稀薄,原來人群早已失控,家屬們紛紛湧向家人的棺材前,哭得聲嘶力竭,讓人透不過氣。
她可能快要暈倒,不然嘴唇不會在發顫發冷,好在這時一隻溫熱的大掌牢牢地扶住她。
「退後!」時淵洺冷著俊臉向家屬們發出警告,由於他一身黑色正裝再加上肅穆凌厲的威嚴氣場,所有人立馬噤聲,也都默默退了一步。
就這樣簡單從容地鎮住了場子,不由分說。
「還好嗎?」他在她耳邊低聲問。司清焰明顯感覺到後脖頸被烙下的熱意。
「嗯。」試圖故作淡定地回應,努力忽視身後的龐大氣場。
「再堅持一會,這邊你先別看,過去那邊,把家屬帶去前面坐著等。」時淵洺早已看到她泛白的嘴唇,心想也許是被死者遺容給嚇到了,但又清楚她肯定不願示弱、不想什麼忙都沒幫就去休息,於是安排了別的事情給她做。
「哦,好,我,我過去。」司清焰的確需要離開一會,如果再待下去,她恐怕會嚇到所有人。
在前廳用自製的糕點安撫家屬時,司清焰喝了杯檸檬水後終於好點了。
扭頭發現有個男生坐在角落裡滿頭是汗,愣愣地看著前方發呆。
有點奇怪。
司清焰擔心他身體不舒服,便走過去詢問,沒想到這男生突然蹦了起來。
「對不起,嚇到你了嗎?」司清焰見他一臉驚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而且他蹦起來後直接僵在原地,就好像沒看到她這個人似的。
還好她是個無神論者,不然真要覺得他撞鬼了。
心想著先倒杯水給他,等拿過來時發現他已經坐下。
「先喝水。」司清焰將水塞到他手裡,這次他倒是沒被嚇到,只是手還抖著勉強接過水杯。
他恍惚地啜了一口,意識到是水後才猛灌到喉嚨里,一下子喝完,還嘆了口氣,像終於活了過來。
「謝謝你,姐姐。」
嗯?聲音有點稚嫩,看來還是個少年,而且還挺有禮貌的,雖然和外表完全不符,整個人相當高大強壯,果然現在的小孩營養就是好啊。
「沒事,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家裡人呢?」
既然坐在這裡,說明那六個死者里有一個是他的親人。司清焰沒敢直問,怕又刺激到他。
「我家裡人,噢,我老爸老媽在家裡,我,我哥死了。」
司清焰見他說完後垂著雙肩,弓著脊背,看著像條可憐的金毛,於心不忍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結果他似觸電般猛地縮回,表情相當痛苦。
「姐姐,我手受傷了,不要碰我好嘛。」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不是故意的,姐姐不知道我手受傷。唔,給你看看我的手,其實快好了,但醫生說還要複診,我不是很想去。」是個會撒嬌的男孩子呢,熱情地伸著纏了繃帶的手臂給她看。
司清焰心暖暖的,可又莫名覺得此刻的他和之前的狀態完全不同,難道剛看到的全是錯覺?
沒去細想。
兩人都是比較隨和的性格,交流沒一會兒就成了好朋友。
司清焰了解到少年名叫周汐,才十六歲,還在上學。哥哥比他大了十歲,父母都快到了退休年齡,而且身體很不好,所以才沒讓他們來這裡。
「姐姐,其實我已經十八了,只是爸媽當年為了方便,才在登記身份證時報晚了兩年。嘻嘻,我是個大人了,可以辦好哥哥的喪禮的,一定能做到。」
周汐明顯是想向人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吧,不然不會突然說這種話。
挺不容易的,要逞強不讓別人擔心,還希望讓人相信他能處理好一切。
「我也有個家人,勉強算個哥哥,不過在四年前死了。」司清焰緩了一會兒後才繼續說,「我一開始是不相信的,可能因為沒有親眼見到人,嗯,沒錯,連屍體都沒有。」
周汐聽到這裡時,直勾勾地盯著司清焰,許是生了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司清焰看著這水汪汪的眼神,笑著下意識地去摸了摸他的頭:「不過我一直覺得他應該沒什麼遺憾,他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生前有幾個很要好的朋友,前陣子我還知道他有愛人,嗯,他過的是很絢爛的一生。我了解他的性格,他一定會希望我們這幫家人朋友都開開心心地活下去,不勉強自己,做好分內事就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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