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的,閃爍著,姣美的光。
他感動得想跟她接吻。
而他也差點這麼做,不知何時掰過她的臉,摩挲她的唇峰,還是忍住洶湧的愛意先回答:「林琛死的時候,我不在他身邊。」不然也不用這麼久才找到他的骨灰。
「我知道。」司清焰在想,他一定很痛恨自己當初沒在林琛身邊,因為她已經發覺出唇上的手在微弱地顫抖。
「我希望我們都好。」可惜他沒能做到。
滿溢著悲痛的琥珀色眼眸,讓司清焰猛地握住他的手指。
那修長有勁的手指也會有脆弱的時刻。
「可你不是神。」她就知道他會愧疚,從以前就是這樣,他總擔心沒能照顧好她和林琛。
時淵洺則有點疑惑她這話:「神?」
「嗯,神是萬能的,你雖然也很萬能,我,嗯,有時候會把你當作我的神,可你不是,你也是和我一樣有血有肉的人。」
看來最近研究神的司清焰,頗有新的感悟。
時淵洺倒沒想到他的女孩會這麼看待他。
神嗎……
「嗯,你說得對,我不是神。」
他已經恢復了往常的神色,柔情地望著他的女孩。
「不過,我想我會羨慕祂。」
「嗯?為什麼?」司清焰感到臉上有點癢,也有點麻。
因為時淵洺在笑,眼中的柔情分明就想讓人失神。
「祂能聽到你的禱告,能實現你所有的願望。」
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他在她的眸上落下一吻。
「我也希望自己能聽到。」
第24章 意願「你就是我的安全詞。」
時淵洺不太清楚這世上有沒有神,但自從上了戰場後,他漸漸意識到神無法拯救世人。
和林琛一起去過的所有地方,已經算是戰場裡最安全的地帶,但依舊能看到無數殘酷的瞬間。
上一秒剛採訪完的某個士兵,下一秒就倒在滾燙未乾的血泊中;流離失所的婦女孩童,抓著他們的褲腳乞食;曾經歡聲笑語的村鎮,轉眼被炮彈化為灰燼。
在這裡,死亡如此司空見慣。它於時淵洺而言並不遙遠且不神秘,而是變得如此具象化,如此近在咫尺,如此毫無差別。
死亡必然會落在每個人身上,只是遲早問題。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沒感到過恐懼。
直到林琛倒下的那一刻。
當時正在報導戰況,他們所處的區域已被當地政府明確排除過襲擊風險,但不到十分鐘,林琛身旁的一棟樓房瞬間被轟炸。
坍塌的斷壁殘垣弄傷了林琛。
時淵洺帶他去附近的移動醫院,檢查過後得知砸傷了小腿,所幸只是骨折。
周遭的傷員問起林琛怎麼受傷,一聽過程就笑說他很幸運。
時淵洺知道這是事實,因為要是跑慢點的話,林琛可能就會被埋在廢墟底下。
活著的確是一種幸運,尤其是在這種地方,活下去似乎全憑瞬間的反應和幸運的庇佑。
他感到痛苦和後怕,掃了一眼其他傷員,明顯也有幾個士兵,因為他們缺胳膊少腿,傷勢很重。
只不過他們談起死亡時,是一邊大笑一邊點菸的。
詭異得很。
他不理解。
可時淵洺沒時間去琢磨細想,因為當下要事是照顧林琛儘早康復。
就這樣,他陪林琛在這醫院裡待了十餘天,見證了他追求雲醫生的全過程,也旁觀了許多令人唏噓的事。
比如某天半夜,病房裡有個人突然啜泣了起來。
他那天正好失眠,坐在樓梯間看手機。聽到聲響後,他收起手機,走去看是什麼情況。
一個黃白頭髮的男人捂著傷口在嗚嗚嗚地流淚,時淵洺認出他是那天戲謔死亡的其中一人。
「怎麼了?」時淵洺以為他傷口疼,想著要去叫來醫生。
但結果不是這麼回事。
男人聽到時淵洺的關心,反倒放聲大哭了起來:「我不能給我家baby騎馬了……」
時淵洺仔細端詳了他一番,瞬間理解了他的話,因為男人斷了左前臂,還斷了右小腿。
可他分明不是第一天受傷,那就是一直故作輕鬆,強撐了這麼久,才接受自己失去手腳的事實。而接受事實後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崩潰於再也不能陪小孩玩騎馬遊戲。
時淵洺沉默片刻,莫名地感慨。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機,這裡其實沒什麼信號,但好在手機里儲存了司清焰給他發的所有信息,而他剛才在重讀。
原本不知該怎麼安慰,可一想到他的女孩的樂觀:「活著回去,讓孩子騎在你肩上。」以她的思維,一定會這麼跟人說吧。
其實病房裡的其他人早就被吵醒,但大家都理解哭聲,所以一直緘默不言,不過在聽到時淵洺的話後,有人偷偷從自己懷裡拿出家人的照片來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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