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李瑋的消息屬實,接下來,就要去二皇子府走一趟了。
轆轆的馬車聲響起,李琰剛從方信那回來,下了馬車,展展袍子。
這兩日晴,路上的車轍印已干,日光透綠葉,空氣中逸散著花香,李琰大步流星,臨至門口時步子一頓,只見一人在樹下撐傘,花瓣洋洋灑灑落滿傘面。
顧淮傘一傾,花瓣飄落飛了滿地。
李琰先是沉默,而後揮揮手讓人開門,神情戲謔。
「......站很久了?」
「倒也沒有。」顧淮躲在傘下的陰影里,探出步子走過來,見李琰頓在門口,不由得微微一笑,「二殿下,不讓微臣進去嗎?」
「我府中,不收留無用之人。」李琰語焉不詳,他抬眉看向顧淮,倒也沒趕他走,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微臣是來送東西的,七殿下昨日借了您的課業,您忘了?」顧淮眉梢輕佻,語調拉長。
李琰眉頭微皺,好像是想起來了此事,伸出手,卻見顧淮半天沒動作,便疑惑地看向他,「你倒是給我啊。」
「還不急,微臣還得在二殿下這兒謀個差事。」他模樣斯文坦然,慢條斯理地說話,走過去自顧自地進了門。
「哎,讓你進了嗎你——」李琰不耐煩地叫他。
顧淮頓時駐足,轉過身打量了一番他,看得李琰後退一步,心裡發毛。
李琰眉頭緊皺不知道顧淮要幹些什麼,只見顧淮唇角弧度加深,悠悠道:「二殿下明日不是還要抄微臣的家嗎?可沒問過微臣要不要讓殿下進......」
明明是春日正陽晴,李琰卻好似入秋著風,脊背冒出寒氣。
他眼神一冷,目露凶光,邁著重重的步子走到顧淮跟前,陰著臉咬牙道:「快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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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膽子倒大,既是知道了我想幹什麼,還敢只身前來。」李琰屏退下人,只剩兩三個親信把手書房,落於上座,冷眼看向顧淮,「到底是誰給你的底氣?讓你這麼有恃無恐。」
「微臣不是有恃無恐。」顧淮迎上他的眸子,笑得人畜無害,緩緩道:「微臣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窮途末路之際,自然無所畏懼。」
李琰沉默,揮揮手叫人奉上茶。
顧淮拱手落座,指腹摩挲茶壁卻沒有喝。
「家父下獄一事,是殿下的手筆罷。」顧淮語氣肯定。
「是又如何?」李琰看起來氣定神閒,來回摩挲杯子的手卻暴露了他此時的慌亂。
他明明做得天衣無縫,顧淮是如何得知的?
李琰不動聲色打量著顧淮,不受掌控的感覺讓他開始煩躁起來。
「你是如何得知的?」李琰忍不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