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可能一輩子盯著他。你去了第九區,因為那裡需要你,聯盟需要你。」傅星河的話擲地有聲,伴隨著手腕翻轉,他正十分利落地縫合。
傅星河突然想起什麼,問道:「說到第九區……秦臻呢?仗也打完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不回來看看?」
沈佳城的右手又開始抖,抖到縫合沒法繼續,傷口被戳開,又開始流血。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你別跟他說。」
傅星河扶了一把自己的眼鏡,感嘆道:「你自己推開窗戶看看,這是頭條新聞,他不想知道也得知道。怎麼,你倆又吵架了?那天我來不是還挺好的?有多大事能比這個重要?」
昨夜沈佳城在宴會中途離場,而一輛救護車從觀山飛馳而去,直奔中心醫院。這消息沒有能封鎖住,晨間新聞尚未刊出,首都各界記者已經得知小道消息,把醫院圍了個水泄不通。沈佳城頭疼欲裂,暫且靠住牆壁降溫,閉上眼緩了緩神。
他的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卷。
「他走之前,你們不是挺好的?這麼些年,這麼多事都經歷過了,現在仗也打完了,你事業正走上坡路,怎麼這個時候……」
傅星河詫異之間,下手就狠了點。而沈佳城感到不可思議,他竟然還能感覺到痛。他竟然還有這個能力。
說出「仗打完了」這四個字後,傅星河頓悟。他本想斥責沈佳城用之即棄,又看到身邊這人睜開一雙眼,眼眶有點紅,眼睛裡全都是紅血絲。
……多半也不如他所願。傅星河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沈佳城中午時分才離開醫院。為躲避各路記者圍追堵截,中心醫院給他打開綠色通道,直接從頂樓停機坪把他接走,走空路去往位於首都南部半山的會議中心。會議中心選在了風景優美的南山上,復古的樓閣建築名叫穆雅樓,與山頂的遂康天文台出自同一位建築師之手。
沈佳城與鄰國大使的會談進行了整整兩個小時,為的是第九區重新建設後恢復貿易合作。因昨日家裡突發的情況,他不像往日準備得那麼充分,而本應到場的專業翻譯也臨時身體抱恙不能出席,他只好臨時找翻譯。多事疊加之下,會談進行得十分艱難。夜幕降臨時,對方勉強同意再留一日,明天再議。
沈佳城坐在林肯里閉目小憩,已經想出了晚間新聞該會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