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天不一定有時間,更不確定補習班是不是有人,但既然已經答應了要幫她問清楚那些細節,肯定是要做到的。
循著記憶,又問過路人後,走過幾條斑馬線,來了之前因為打球而無意間來過的小區。
看到保安室的燈是亮著的,他禮貌地敲了下門,值班的保安拿起茶杯走過來,問道:「你有什麼事?」
「叔叔。」陳闊斟酌詞彙,「我之前看到這兒有幾個老師開的班,不知道是在哪棟,您能方便指下路嗎?」
江州補習班遍地。
一旦做到有口皆碑,至少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也不確定這兒的老師教學質量怎麼樣,如果能從保安口中打聽到,也是意外的收穫。
保安笑了,「你說余老師的補習班啊?巧了,我侄女也在她班上。喏——」他探出身子,抬手一指,「你就沿著這條路走,走到最裡面,21棟二單元。」
陳闊記下,又壓低了聲音問道:「那兒教得還行嗎?」
「行不行我也不好說,不過我侄女說能聽懂。」
「……」
實際上,陳闊也並不太擅長跟陌生人打交道,跟保安道謝過後,朝著21棟邁近,他同時也在觀察這個小區,應該有好幾個門,每個門都有保安室,入住率也很高,很多都是推著嬰兒車散步的爺爺奶奶輩,居住環境還不錯。
今天是國慶節的第二天,補習班沒課,不過他問了鄰居,得知余老師就住在這個小區,輾轉幾次,順利找到了余老師的家,還好家裡有人。
問清楚收費、上課時間表以及老師的聯繫方式,陳闊都記在了手機里。
除此以外,他還順便在附近轉了轉,將公交站、地鐵站,運營時間到多晚,距離小區多遠,也都做了簡單估量,迎著月色,踏上了回家的路,腦子裡還在想著有沒有遺漏什麼信息。
回家洗了澡,他在抽屜里找了張草稿紙,擰開筆帽,把打探到的消息全都寫下來,這種方式會比口述更為清晰,頭髮上沒擦乾的水順著滴落在紙上,將幾個字暈染開來。
他蹙眉頓住,煩躁地搓了搓頭髮,無奈之下只好重新拿了張草稿紙,這次落筆之前,起身走出房間,去洗手間拿了干毛巾擦拭濕發。
就當是還她今天的牛奶。
他這樣想。
-
翌日。
章韻宜睡到自然醒後,騎車去了奶奶家蹭飯,在自己家裡,她只是小公舉,在奶奶家,她就是土皇帝。
要不是她溜得快,爺爺奶奶都非要她吃過晚飯才肯放她走,她好說歹說,極力解釋要返校上晚自習,這倆祖宗語氣比她還橫:「你們學校領導是誰,我要打電話去問問,是不是都不給孩子吃飯?反了天了,連飯都不讓吃,吃都吃不飽,睡也睡不夠,學個狗屁!」
學校說是放三天假,但實際上只有兩天。
章韻宜看過天氣預報,下午開始降溫,今明兩天的溫差高達十幾度。她要回宿舍放行李,換厚的被褥被子,蚊帳也要取下來,樁樁件件都是事,晚自習還要照常上,這就意味著她最晚不能超過四點就要到校。
四捨五入一下,三號就等於沒放假!
高三生的命就不是命啦?
章韻宜在心裡海豹鼓掌說「罵得好,罵得妙」,但還是很慫地早早就從家裡出發,讓老爸送她去學校。
到了宿舍後,上學積極分子周安琪正蹲在洗手間裡奮力刷鞋,頭都沒抬,已經修煉了能從腳步聲中分辨都是哪位室友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