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地在想,更意外的是他會一言不發地就替她做了值日。
章韻宜的眼眸明亮, 托著腮, 看向那個空的課桌,很想很想給他發消息問一句, 但她還是克制住了,這是她最近給自己定下的規矩, 只有放學後才可以碰手機。
而且這件事她還信誓旦旦地跟他說了, 本意是想暗示他, 如果她沒及時回消息,那也肯定是她沒看到……
誰知他當時揚了揚眉,沒說什麼,表情很欠揍,似乎不太相信她會做到。
她怎麼能被區區男高看扁呢?
忍住!
她看他還沒回來,拿著那支免洗洗手液起身,故作不經意地去找戴佳,戴佳的課桌也離他很近。
「有事啊?」戴佳看她過來,疑惑問道。
「生物卷子你做了沒。」
「做了。」
「好棒哦!」
「……」
戴佳發現她眼神飄忽, 順著看過去,目光落在陳闊的課桌上,抿唇一笑, 以口型道:「找他啊?」
被拆穿後章韻宜也笑了,大大方方地點頭,手指放在唇邊噓了聲。
她一點一點地挪動,飛快將那支洗手液放在了陳闊的課桌上。上學期時,她經常有事沒事就找他閒聊,心裡有鬼後,反而會不由自主地在教室里開始避諱,她是,他也是。
當天的值日生可以晚點到教室。
陳闊在廁所里,一遍又一遍洗手。他旁邊的費世傑也是,還好到了三月份,江州已經回暖,水也沒那麼冰了,可仍然有一種手指上殘留著異味的錯覺。
費世傑都懶得再罵他,罵累了,要讓嘴巴休息,只恨自己交友不慎,當初竟然沒有看清這小子有一天會為了喜歡的女生不惜坑隊友。
「走了。」
陳闊屈起膝蓋踢了下他的屁股,懶洋洋地說,「這樣,再給你買一瓶飲料,行了吧?」
「你以為一瓶飲料就能撫平我的心理創傷嗎?」
費世傑比了個剪刀手,「要兩瓶,才行。」
陳闊被他逗笑,互相往對方身上甩水,玩鬧了一陣,哥倆戴好一次性手套,提著垃圾桶回了教室。自從二輪複習開始後,各科老師都開始針對性地布置試卷,每天都是做不完的卷子,很無聊,但也很緊張,因此陳闊和費世傑這樣的學霸都不願意再浪費哪怕一點點時間。
剛把一次性手套摘下扔進垃圾桶,陳闊回座位坐下,看到了小巧的洗手液。
很小一支,他一隻手都能完全攥住,揣進口袋,心情很好地在心裡哼歌。
費世傑攤開試卷,皺眉審題,手肘被人撞了下,不爽地瞪了一眼,只見陳闊手裡拿著支洗手液,來不及多想,他手張開伸了過去,掌心一涼,急了,「你就不能多擠一點?」
請問呢,這東西很貴嗎,金子做的嗎?
陳闊平淡地說:「不能。」
能擠這些,都已經看在跟老肥是過命交情的份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