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深夜見到有人來訪,本是有些奇怪,直到見到來人摘下草帽,露出真顏,饒是見慣了風雨的衛青也是被嚇得不清,當下就是將人拉了進來,急急的朝外瞥了好幾眼,確定無人跟著方才皺眉眉頭望著衛子夫,「阿姊,您這又是唱的哪出啊?」對於不按套路出牌的衛子夫,衛青是深感無奈,「若是出了事,阿妍他們怎麼辦……」一想到當年的事,看著如今安然無恙站在自己眼前的衛子夫,衛青就是一副責怪的樣子,「阿姊,怎會如此不愛惜自己,若是有事拖人來報一聲就是了……」
面對衛青恰似和尚念經,衛子夫一下就是笑了出來,那種相依為命的親近感,一下子就是讓她感到了心安,「你就不怕陛下怪罪?」見他滿心滿眼儘是關心自己的安危,不免更是打趣了一番衛青。
衛青見狀不願在搭理她,轉身就是給她倒了杯熱茶,遞給了她,「阿姊不怕,衛青更是不會怕。」他眼中的篤定充滿著自信,「可是宮中出了事?」
「阿廣和竇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衛子夫直覺問題的關鍵怕是就在衛廣身上,不然以劉徹的性格怎會在田蚡出事之後提及此事,更是對自己冷淡了不少,她深夜來訪,便是想要得知其中到底是怎樣一回事,除了自己她不信任何人,上上輩子的經歷告訴她,所有的人都不可輕信,往往最親密的人亦是出賣最深之人,若是此事當真於衛廣有關,她便更不能讓別人知道,若是無關但得有人知曉傳了出去,無關亦是有關,以劉徹的疑心,怕當真是百口莫辯,方才令她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親自來一趟,畢竟只有自己是最為可靠的。
衛青深縮的眉頭,久久就開口道:「我就知道這小子要出事。」衛子夫卻是聽到一頭霧水,「喔?」
「阿姊應當記得當日魏其侯因故而亡,竇氏一族瞬間倒塌,殺的殺,流放的流放,當日主事之人便是丞相……阿姊亦是有救魏其侯之心,可陛下何嘗不是,魏其侯故去之前陛下曾於他見了一面,答應了他為竇氏留下後人,不至於斷了竇氏一脈,陛下答應了他……」衛青不免嘆了一口氣,對於竇嬰他是敬重的,他雖然有私慾,可他既不忠於竇太后,亦不是忠於劉徹,他一生都是忠於漢,對於這點衛青是發自內心的敬佩,他對匈奴的見解亦是衛青所折服的。
「這與阿廣有何關係?」衛子夫不免有些更疑惑。
「阿廣跑去問田恬借了千金將竇童從獄中救了出來,還帶人裝鬼嚇了田蚡一通,方才令竇童無事而出。」衛青提及此事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衛步視竇童如摯友,一直內疚於自己不曾救下他,衛廣又覺得因為自己的大意,導致自己的弟弟活在歉疚中一直難以走出來,便是答應了衛步定會將人從獄中救出來。可衛廣能有什麼辦法,他能想到的無非就是田蚡的兒子田恬,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說通田恬的,愣是令田恬心甘情願的拿出了千金給他,更將田蚡怕鬼一事告訴了他。田蚡聽了田恬的話,本是想著既能賣衛家一個面子,又能彰顯自己大度,還能有千金入帳何樂而不為。可他這人偏偏就是好面子,里外里就是要彰顯他的面子,便是一直吊著衛廣不放,收了銀錢卻是遲遲不見動靜。衛廣一連等了多日都不見有動靜,不由的便是想起了田恬說的事,田蚡怕鬼,便是框了田恬扮鬼好生嚇了田蚡一番,此舉倒是一針見血,竇童第二日就是從獄中出來了。
為此田蚡更是大病了一場,而在不久後更是得知了衛廣贖竇童的千金居然是他田蚡的銀錢,相當於從左口袋進右口袋,更是氣的一病不起,瘋癲不堪,直至最後的滅亡。
衛子夫聽衛青的緩緩道來,一瞬間就是聽明白了其中的貓膩,就是一場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事故,田恬的膽小自是在出事之後,定是將一切原本告知了劉徹,而以劉徹的精明豈會不知其中的何故,劉徹一直不曾發難估計就是存了當初此事亦是有著自己的放任在裡面,若不是他有心放竇童一馬,衛青豈會由著衛廣如此鬧騰卻不阻攔,怕只怕此事初心是好,但結局終究讓人難以承受,田蚡的死無疑令劉徹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加之王太后的不依不饒,衛家今日可以以此等手段令丞相而亡,他日是否會黨同伐。
「所以醉鄉樓就是阿廣答應田蚡的……」衛子夫好似想到了什麼,「正是,醉鄉樓清點之時並未列入魏其侯名下,故而倖免於難,阿廣以此從田恬手裡換了千金,但不曾想到的是,竇童出獄之後並不願將此樓交付于田恬故而……」衛青聽此更是緊皺了眉頭,終究田蚡之事於衛家脫不了干係。
衛子夫更是大嘆了口氣,她終於知道了為何劉徹會如此之言了,不看初始,但看結局,最後的受益人除了衛家,還是衛家,竇童不願將醉鄉樓給田恬,卻是在田蚡死後將它給了衛廣,竇童的舉動更是將衛家推入了萬劫不復之地,而王太后沒有了田蚡,面對日益成長的帝王,朝廷之中她再難有掌控的餘地,朝中新起之秀,再無他人能分衛家的風頭,看似劉徹的勝利,實際的受益人卻是衛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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