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卿笑著琢磨起這話來,捏著手指,輕輕應了聲,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自己回去就好。過幾天吃飯的時候再見面。我好好和姐夫聊聊。」
他一走,杜秋就起身,把蜂蜜全倒掉,道:「蜂蜜里又是糖又是雌激素,我不能多吃。你別聽他亂說。」
葉春彥笑笑,幫她把杯子洗乾淨,淡淡道:「我是無所謂,倒是你,何必這樣和他賭氣?」
杜秋的神色古怪起來,眯起眼,反問道:「你覺得我是賭氣?如果不是呢?要是我真的想和你結婚呢。」
「這算求婚嗎?哪有人躺在床上求婚的。」
「在床上求婚才容易成,說不準你可憐起我,就同意了。」
「誰可憐誰啊?杜秋,杜小姐,你這樣的身份別說找男人。就是說找個孫子,排隊都能排出五里路,連八十歲的老頭都要來應徵上崗。」
「既然這樣,為什麼我的條件還不能打動你?還是說你在故作姿態和我談條件?」
「我這個人比較懶,又怕麻煩。戀愛和結婚是不一樣了。我們現在這樣子已經很好了,我信月滿則虧的道理。我擔心我們的關係再進一步,就要走下坡路了。」
「你這就是信不過我。」杜秋嘆出一口氣,道: 「也是,勉強還是勉強不來的。」
「不,我和你不是勉強,是命中注定的。在幾年以前,我見過你一次。只是你不記得我了。」
杜秋笑了,並不理睬,只是當他在說笑。
他卻正色道:「你之前問我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你,我說因為不喜歡你在採訪時說的話。這件事只說了一半,更重要的是我當時就在現場。那時候你剛回國參加一個採訪,會場是剛布置的。我那時候在四處打零工,給會場送礦泉水。主辦方臨時起意,為了討好你,就把原本雜牌的礦泉水全換成依雲。所以我立刻扛著水過來,但沒找到人交接,所以直接到了會場。不知為什麼,你也已經在那裡。」
「如果我說不記得了,會不會傷你的心?」
剛回國那幾年,她匆忙露了許多臉,確實毫無印象了,甚至懷疑他說這一番話只是為了哄自己高興。他本就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自從她病倒後就更是柔情似水。
他搖搖頭,繼續說道:「你看我扛著水,滿頭大汗就和我聊了幾句。我把前因後果和你說了,你就罵主辦方多事。後來負責接應我的人找過來了,正要訓斥我到處亂跑。你就出面了,說是你讓我過來的。因為要簽確認單,我找不到筆,你就借了一支給我,也沒讓我還。所以我特別關注了你的這次採訪,之後確實有些失望,你這樣的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支筆呢?」
他聳聳肩道:「隨手一放,找不到了,平時也用不到。」
因為他這隨意的態度,她更確信這故事是編的。這麼大的一座城,茫茫人海間,匆匆一瞥,有多少機會還能再重逢,再相愛。命運還不至於垂青她到這地步。
但她也沒戳穿,只是微笑道:「我還以為你會珍藏啊,到了見面的時候再拿出來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