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是個可靠的搭檔。」松本大和當然不可能違背任務,直接告訴飛鳥和也對方的身份,但他還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給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以後會幫到你也說不定。」
飛鳥和也想了想波本那張被他氣得冒出黑氣的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走吧,警察都在外面等著了。」飛鳥和也憋了半天憋出幾個字,面對長輩彆扭地別開眼睛,「我知道是他們威脅你來的,別太難過,等你回去以後……」
「我是自願的。」
松本大和打斷了他。
在飛鳥和也怔愣的視線里,男人的表情嚴肅起來。就在十分鐘前,他對波本也是這番說辭,松本大和自願留在這裡,為的就是完成還沒完成的事。
「感謝您為我爭取的時間。飛鳥君,我已經把這三天裡整合的情報交給了我的同伴,不管港口黑手黨有沒有對有枝子下手,我都必須死在這裡。」
「琴酒是個多疑的男人,雖然這麼說對你很不公平,但你必須獲得琴酒的信任,背負著我們的信念走下去。」
冰冷的槍口抵住自己的額頭,松本大和抓住面前少年的手腕,迫使他用槍對準自己。
「抱歉。」
「這本來不是你這個年紀該做的事。」
等等,信念,他有什麼信念啊?
飛鳥和也下意識地收回手,可松本大和扣下扳機的動作很快,似乎是早有準備。
溫熱的血濺到了飛鳥和也的臉上,他後知後覺地眨了下眼,看向腳下蔓延開的血跡。
——松本死了。
飛鳥和也遲鈍地意識到這一點。
他其實和對方認識沒幾天,之前放跑對方也只是因為任務,但腦中就是冒出了理事官的聲音。
那時候他十五歲,當了一天的臥底就想擺爛,抱怨說要是組織綁架了安吾前輩,他就索性抱著炸藥跑到他們面前去威脅他們好了。
理事官在電話里的語氣沉重,問他要是傷到普通人怎麼辦。
飛鳥和也回那種事情怎樣都好,他又不是因為正義才加入異能特務課的。
理事官嘆了口氣,說你也該長大了。
只有脫離異能特務課的庇護,才能快速成長起來。
飛鳥和也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松本大和冰冷下去的身體。
飛鳥和也苦著張臉,十分不理解,但還是給照例給琴酒打去了電話。
琴酒那邊似乎也在執行任務,他等了幾秒,沒聽見可樂酒的聲音,不耐煩地問他:「可樂酒,你又發什麼瘋。」
飛鳥和也還是那套令人腦溢血說辭。他的語氣輕鬆,告訴琴酒任務已經結束,叛徒松本確認死亡。
琴酒沒立即回答他。他的語氣非常冷漠,在那頭給了人一槍,聽見這話冷笑一聲。
「然後呢?」他說,「你還想讓我誇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