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的餘光落在親密無間的兩個大妖怪身上,也不知為何,她發覺自己心尖在玉藻前抱著犬兒的時候顫了顫。
眼前族中最強大的白犬是她的夫君,眼前這個親昵靠在她臂彎里的白犬是她的摯友——凌月心裡清楚,這是不同的——有什麼不同,她不懂。
玉藻前看著化作金色光點消失在天際的犬妖夫婦,他擺了擺手,靜候在一邊的狸花和兩個山魈妖怪走了出來,狸花指揮著兩個山魈一前一後扛走了醉死過去的滑頭鬼,玉藻前摸了摸自家醃進酒味的小犬兒,輕輕笑了。
頗通人心的九尾狐自然看得明白,基於友誼與愛情都會締結起親密的關係,但這種親密,是截然不同的。
強者,霸主,返璞歸真之時所求為何物?他想與心愛的伴侶平靜自由地生活。
……
「唔!」
「嗯!」
「嗷!」
「別吵。」玉藻前擱下手裡的毛筆,看了眼哼哼唧唧、嗚嗚嗷嗷宣示著自己存在感的小奶狗,白色的小奶狗蜷在軟墊里哼哼唧唧,小爪子抵在自己圓鼓鼓的腦袋上,哼哼唧唧的奶狗眯著眼睛瞧著自家狐狸,只可惜,他家鐵石心腸的狐狸對宿醉剛醒的狗毫無同情心。
頭痛,要爆炸了!玉藻前覺得自己聽懂了狗言狗語。
奶犬哼唧的聲音變得更加綿軟,奶呼呼,蔫唧唧的,可憐兮兮的。玉藻前終究沒忍住,他抬起手,手招了招,小奶狗懵然地飛起,落進了他的懷裡,揉了揉狗頭,玉藻前重複了一遍:「別吵。」
奶狗閉上了嘴,拱了拱頭。
抱著納豆小僧的滑頭鬼站在門口,發出超大聲「嘖」的一聲。
奶犬睜開金眸,瞧了奴良滑瓢一眼,玉藻前也不知道這狗狗鬼鬼喝吐了的時候放過什麼狠話,自家犬兒緩開尊口:「你有本事自己去找一個啊!」
「找就找,」納豆小僧聽著梗著脖子放狠話的大將說道:「就憑我這張臉,就憑我的氣質,你怕我還找不到。」
白犬的金眸撇了撇,敷衍地「哦。」了一聲。
「你還不信了,是吧,」奴良滑瓢氣惱說道:「我未來的媳婦絕對比你的狐狸漂亮。」
謝謝,不太想參加這種競比——白犬的脖子動了動,腦袋擱在自家狐狸的臂彎里,蹭了蹭,閉上眼,嗅聞著自家狐狸好聞的冷梅氣味,閉目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