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濕漉漉的年輕男人狼狽不堪的坐靠在井蓋邊緣,聽見響動後他抬起小臂半遮著在額前,警惕地回著過頭眯著眼看他。
雨水沖刷下著路加維爾破損的衣衫墜下了一縷縷水串,在路加維爾身下積出一灘紅黑污水又很快被衝散。
——路加維爾現在看起來,簡直和那些一身血污被大雨淋透、毛髮打綹的流浪狗沒什麼區別。
來人將手槍重新插回了褲腰裡,走近把傘撐在了路加維爾的上方:「你怎麼……在這兒?」
熟悉的嗓音和靠近後清晰的面容,讓路加維爾一下就認出來了對方的身份。
路加維爾驚訝地睜圓了雙眼:「保羅大叔……?!」
……
……
保羅漢堡店裡。
保羅漢堡店並沒有固定的房屋店面,而是由保羅拿一輛報廢的大巴車改裝而成的,這輛停在哥譚市東街一帶的荒地上的大巴車就是遠近聞名的『保羅漢堡店』。
保羅擰著鑰匙打開了上鎖的房門,就自己繞到了車後重新打開水電開關。
回到店裡,保羅大叔又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了一個醫療箱。
保羅拎著手裡的醫療箱,停在廁所門口裡:「給你這個……一會兒你自己看著包紮一下。」
保羅從見到路加維爾開始,雖然有點意外,但卻沒有過問一句路加維爾為什麼會狼狽的出現在那裡。
保羅伸手把醫療箱放在了門口的洗手台上,保羅看了眼正擰著毛巾在水龍頭旁擦拭上身的路加維爾就又拐了出去:「我去外面收拾一下。」
路加維爾感激地應了一聲道:「好。」
巴士雖然被改裝成了餐廳,但到底不是住人的地方,雖然安裝了簡陋的洗手間卻沒有裝設淋浴間。
但好在對現在的路加維爾來說,哪怕有個水龍頭也夠了。
路加維爾最後又把腦袋埋到水龍頭下沖洗了一番,就擠幹了頭髮,大致擦乾了身上,換了他之前留在這兒,還沒來得及拿走的員工制服。
說起來,這套衣服算是路加維爾剛來到哥譚時,第一套換洗的衣服。
當時他剛交完房租,拮据到連一套換洗的二手衣物都買不起。
——還是保羅看不過去,不僅給路加維爾提前發放了兩天的工資,還定製了保羅漢堡店的第一套員工制服。
雖然只是件印著店鋪logo的藍白色套頭衫和藍色長褲,但是不得不說,這件衣服算是過去一段時間裡,路加維爾最熟悉的衣服了。
望著裂開蜘蛛紋的鏡子路加維爾不由得望著鏡子裡自己身上熟悉的套裝不由得將腦袋歪到了一側,發出了一聲克制的低笑。
啊……
今晚的經歷還真是奇異……
路加維爾用力地擦了把濕漉漉滴水的頭髮,扯了下被沾濕的衣襟:「看來我回去得把這件衣服收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