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江傑岸說:「怎麼還關機了。」
結果也沒問出個結果來,晏煬懷疑江傑岸是不是也被瞞在鼓裡,江傑岸似乎也聽出他的語氣,好笑道;「你等著,我去問問我哥。」
這一問,就更沒下文了,周一那天晏煬去上學,江宴連學校都沒來,丁紹問他宴哥去哪了,晏煬都說不出來。
那一周,晏煬給江宴打了很多個電話,江宴都是關機,也給江傑岸打過,第一次沒打通他還沒覺得什麼,好幾次後他也懵了一下,站在陽台上發了好久的呆。
晏煬也聯繫過喬桑,不知道是不是約好了的,連喬桑阿姨都沒接電話。
一周過去,江宴沒有任何消息。
最後,晏煬還是去了江氏。
這次來和上次來完全是不同的待遇,剛進去就被攔下,問有沒有預約,晏煬說沒有,那人說抱歉,沒有預約不能上去。
晏煬憋了一周,煩的不行,正想說點什麼,有人朝這邊走來,「你是那天和小少爺一起離開的男生吧,你是小少爺的朋友?」
晏煬看著眼前的陌生男人,點了下頭。
「你找我們江總有事?」
晏煬嗯了一聲,男人說:「真不巧,江總出國了,這兩天都不在公司。」
之前就聽江宴說江淵經常出差,晏煬沒覺得有什麼,就說找小江總。
男人抱歉地笑笑:「小江總最近也不在公司,好像是家裡出了什麼事,你找他有什麼事嗎,我可以幫你留話。」
留話,那就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了,還不如自己想辦法,晏煬道了聲謝就出了公司大門,剛走到路邊,手機就響了。
他拿出來一看,愣了一下,是喬桑阿姨。
「喂,是小煬嗎?」喬桑阿姨的聲音聽著很憔悴,讓人心裡一揪。
晏煬想到剛才那個男人說小江總家裡出了什麼事,心裡緊跟著一沉,為什麼突然都聯繫不上了,所有的現象都在表明,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而且跟江宴有關。
喬桑開門進來的時候晏煬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他看著門口的喬桑阿姨,愣了愣,她不僅是聲音聽起來憔悴,整個人看起來也都精神不濟,眼底有很濃的黑眼圈,臉色也很白。
喬桑走過來,眼眶微紅:「小煬……」
晏煬沒意識到自己手都有點抖,「阿姨,江宴他怎麼了?」
「他……」喬桑剛一出口就哽咽住了,好一陣才緩過來,「江宴出車禍了。」
晏煬大腦嗡的一聲響,感覺眼前都有些發黑,這麼久他什麼都想過了,唯獨沒有想過江宴是出事了。晏煬扶著喬桑到沙發邊坐下,喬桑手捂著臉,說江宴在重症監護室躺了兩天,好幾次差點都挺不過來,最後回了普通病房,也一直昏迷著,直到前兩天才醒過來。
晏煬開口聲音都啞了:「您怎麼不告訴我,我……我想見他。」
喬桑一直沒說話,晏煬還以為她是陷入情緒裡面了,雖然很急迫想要見江宴,但還是忍著,等著。
最後喬桑告訴他,可能見到江宴和他想像中不一樣,讓他先做好心裡準備。
醫院裡滿是消毒水的味道,單人病房區安靜得讓人心裡不舒服,喬桑阿姨走在他旁邊,從家裡出來就不再說話,晏煬感覺有一點冷,手指縮進袖子裡,握成拳頭。
他以為喬桑說的做好心裡準備是指江宴傷的太重,或者別的什麼,卻沒想到,見到江宴後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好意思,你是?」
病房裡寂靜無聲,喬桑阿姨轉過身背靠著牆,捂著嘴,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來。
晏煬身體僵了很久,轉頭看了一眼喬桑阿姨,然後轉回頭,對上江宴陌生的視線。
江宴靠在床頭,穿著白色T恤,頭上包著紗布,臉上有明顯的擦傷,一隻手臂吊在胸前,他看起來臉色很不好,不過一周,好像瘦了一大圈,也不笑了,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淡,很陌生。
這本來就是江宴,他對任何人都是這樣淡漠,即使笑起來,也帶著疏離感,所以即使班上男生女生覺得他溫和,也只敢借著問問題接近一下,卻不敢更進一步。
但對晏煬來說,從第一次見到江宴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人一副和他很熟的樣子,眼神和給人的感覺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陌生過,被最親密的人這樣看著,還問「你是誰」,晏煬說不出來現在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