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放椅子上。」校醫吩咐牧深。
牧深目光逡巡了一圈,把秋冷抱到病床邊動作小心地放下去。
校醫拿完藥瓶子回頭發現椅子上沒人,轉嘞個方向才看到人在床邊,只好拿著藥過去:「我先幫你看看手。」
「先看腳先看腳。」秋冷兩隻胳膊摟著牧深的脖子不放,閉著眼睛一迭聲地說到。
「腳怎麼了?」校醫這才往下看。
秋冷膝蓋上兩個護膝灰撲撲的,其中一個整個被磨破了,露出來的皮膚紅紅的,但好歹沒有流血。
腳踝看上去有些微腫,應該是扭到了。
「還好戴了護膝。」校醫說,「腳問題不大,眼睛受傷了?老閉著幹什麼?」
秋冷這才睜眼,但還是不敢往自己的腳看,聲音還帶著鼻音:「我腳還在嗎?」
牧深:「……」所以剛才是真的以為自己腳掉了?這是什麼樣的腦子才會有的反應?
校醫沒忍住被她逗笑了:「還在,你自己看。」
秋冷哭唧唧地斜著眼瞟了一眼,猛地鬆了口長長的氣:「那怎麼我腳沒感覺了?」
校醫臉色嚴肅起來:「鞋脫了我看看。」
秋冷彎腰要去脫鞋,牧深先一步蹲下去幫她把鞋脫了,小心的握著她的小腿,動作輕柔的把她的運動長襪褪下來。
右腳沒事,左腳腳踝整個呈暗紅色,校醫輕輕按了按,問秋冷疼不疼。
「疼……又好像不疼……」秋冷陷入自我懷疑。
「待會得去醫院一趟,要拍片。」校醫說,「我先幫你處理下手上的傷,你們叫個計程車,車來了就立刻去醫院聽到沒?」
「我腳斷了嗎?」秋冷一臉震驚,眼淚又要往下滾,「還能好嗎姐姐?」
「當然能。」校醫哭笑不得,秋冷睫毛上沾著眼淚,白皙的小臉上兩道淚痕,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校醫被那聲姐姐叫的心都要化了,拿棉簽沾了藥輕手輕腳幫她處理手上的傷:「腳肯定是扭到筋骨了,其他的我不敢確定,疼得都麻了你居然也沒暈過去,只掉了點金豆豆,算是很勇敢了哈,難道以前經常受傷習慣了?」
要是牧若延在這兒,就會發現他弟耳朵豎了起來。
「嗯。」秋冷點了點頭,「大概……是吧。」
可不是嘛,她以前身體差,基本都躺床上,十七歲以後情況惡化,就不止是需要靜養那麼簡單。
哪怕是好好躺著,身體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突然襲來的劇烈疼痛占據,整個人好像被一雙大手捏住肆意扭壓,疼得她連喊都喊不出來,何況她也沒力氣喊,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家裡的人全都跟著受罪,姐姐和媽媽又要哭,爸爸會請假好多天一直守著她。
疼的次數多了,她也就習慣了,不是習慣疼痛,而是習慣了忍耐。
她依然會哭會撒嬌說難受會要姐姐陪著念書給她聽,但絕不會讓自己露出疼到扭曲不忍的表情,不想讓家人因為無法幫她分擔而愧疚。
反正表不表露出來都是那麼疼,她自己一個人承受就好了。
「小帥哥。」校醫叫牧深,「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要我幫你們叫車嗎?」
「我已經發現信息給司機了。」牧深一直盯著她給秋冷處理手上的傷,冷著臉也能很明顯的感覺出他緊張擔心的情緒,「馬上就到。」
「你弟呀?」校醫小聲問秋冷。
「嗯。」秋冷點頭,不要臉的替他自誇,「帥吧?」
「帥,挺酷的。」校醫轉向牧深,「你姐姐手沒事,雖然看上去腫,但是沒傷到骨頭,就是傷的是右手,接下來幾天得提醒她少用,寫字也要少寫,恢復會快一點。」
牧深禮貌地點頭:「知道了,謝謝。」
司機很快就打電話過來:「小少爺,我到了,學校不讓開車進來,你們在哪?」
「馬上出來。」
牧深掛了電話,伸手去抱秋冷,秋冷往後一縮:「我自己走。」
牧深根本不聽她的,動作強勢地把她抱了起來:「別動,小心你的腳。」
他抱著秋冷走到門口,又不放心的補充一句:「待會兒去看醫生,疼了就喊,別忍著,又不丟人。」
「哦。」秋冷回答的怪敷衍的,被牧深瞪了一眼。
車子只能坐下四個人,李俊生,牧若延,牧深,秋冷剛好四個,白遷和彭向晨被留在校門口乾著急,想打車才發現忘記問是去哪個醫院,只好在學習小組的群里問了牧若延一聲,等著大神回復。
李俊生本來以為要去市醫院,結果車子根本沒往那個方向開,直奔三環外,停在一家一看就消費不起的私立醫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