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疏抬起眉:「我和他能有什麼誤會?」
聲音寒涼,拽人陷入回憶。
輕鶯突然想起一事,後悔之意瞬間填滿胸腔,憋得喘不過氣:「是不是上回奴婢說的話世子信了?所以才替奴婢打抱不平……」
上次中秋夜河畔放蓮花燈偶遇世子,當時自己為了完成挑撥裴相與世子關係的任務,說裴相欺負她,去了一趟江南,這茬險些忘記!
怎麼辦,她現在去找世子解釋來得及嗎?
都怪她亂說話,二人才會起衝突,還
害得裴相受傷,自己簡直罪該萬死。
愧疚、懊悔、酸疼種種情緒塞滿身軀,輕鶯漂亮的臉蛋扭成麻花,難受壞了。
裴少疏靜靜看著她,忽而笑了。
「騙你的,我沒跟世子起衝突。」
「嗯?」輕鶯茫然。
她不明白,追問道:「真的嗎,那大人是怎麼受傷的?」
「一點意外,險些被東西砸到。」
輕鶯噘起嘴巴,埋怨:「都怪大人不帶奴婢出門。」
裴少疏弄不懂:「跟你有何關係?」
「奴婢可以護住大人啊。」
「你不會是覺得房梁塌下來先砸中的會是你吧?」
輕鶯瞄了眼頭頂的房梁,心想若是真塌下來,恐怕也是個頭高的人先倒霉。
「反正大人不帶奴婢出門就是不對。」她嘴硬不已。
塗完藥膏,輕鶯給裴少疏斟了杯茶,突然聽見裴少疏問:「倘若我真的和蕭明帆打起來,你會怎麼做?」
輕鶯小氣道:「大人都不帶奴婢出門,想做也做不了。」
裴少疏盯著眼前記仇的小細作,無奈開口:「不回答的話,下次還不帶你。」
居然威脅人。
輕鶯仔細一想,都說裴丞相在朝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十分不近人情,可在她眼裡的裴少疏卻是極為君子的男人。大人只是冷了點不愛笑,但向來明辨是非,又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故而絕不會無理與人爭執。
至於蕭世子,她對他所知甚少,只覺得是個善良的熱心腸,做事妥帖溫良,也不像是會撒潑打架的人。
所以裴相問的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就是在刻意難為她。
輕鶯記得從前學過的,如果男人無理取鬧怎麼辦,嬤嬤教的是說漂亮話哄對方開心即可。
此時此刻回答什麼裴相會開心呢?
自己笨嘴拙舌的,不怎麼會說漂亮話呀。
她似乎遇到了莫大的難題,久久沒有開口,一直擰著眉頭沉思。
對面的裴少疏眸色愈發深沉,嗓音涼嗖嗖:「我和他之間很難抉擇?」
啊?什麼抉擇,怎麼又扯到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