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心年紀還小,根本聽不進這些,只覺這琉璃仙居故弄玄虛。
琉璃仙君摸了摸季言心的頭,感受到了她體內的六瓣心花,欣慰一笑:「去吧,待仙試完畢,我在花神樹下等你。」
之後季言心不負眾望,在狩煉仙試中拔得頭籌,所有人無不朝這個十五歲的少女,投來讚賞與艷羨的目光。
只有一人除外,那便是靈劍派掌門祁星河的小兒子祁珩。少年氣焰囂張,提著一把劍,穿過人群,指著拔得頭籌的少女,甚是傲慢無禮:「你就是季言心?」
季言心有所不知,自己對祁珩來說,一直是「別人家過於優秀的孩子」。祁珩明明在修行路上天資卓絕,近一年來卻總被其父用季言心的名字來磨滅他的氣焰。
祁星河老說:「驕傲麼?你有什麼好驕傲的,看看人家招搖山的季言心,才比你大一歲,就已成了修道者中的傳奇人物。」
「今日長老們教的課業都學完了麼?沒學完還老想著往外跑,你知道人家季言心連長老都頭疼的術法,她亦能找到法子突破麼?」
「讓你看書,不是看你睡覺。你可知道在你睡覺的時候,人家季言心早已將這些熟悉於心了?」
祁珩今年十四,在同齡人中,罕見的已修出三瓣心花,雖比不上當下的季言心,卻已與當初的季無塵比肩。要知道,前來參加狩煉仙試之人,九成以上都只修出心花雛形,能修出一般心花的都是鳳毛麟角。
且仙試需滿十六歲,只因季言心年紀輕輕,太過傳奇,便打破了這個規則。如今祁珩背著祁星河悄悄跑來狩煉仙試,他對季言心有著積壓已久的怨氣,今日他無論如何也要會一會那個招搖山的季言心,向祁星河證明他也一樣是天之驕子。
祁珩單手提劍指著季言心,向眾人宣告:「我祁珩還沒同她比呢,怎就是她拔了頭籌?」
「祁珩?」仙試司儀翻看著手中的冊子,確認過後道,「此次仙試並未有你的名字,你如今可是未滿十六?需得三年後才能參加仙試。」
季言心看著比自己還矮一個頭的傲慢少年,搖了搖頭:「弟弟,我不跟你打。」
「這可由不得你,我今日定要與你決一死戰!」小少年被叫了一聲弟弟,更是怒火中燒,劍上聚起靈力,便要朝季言心刺去。
「逆子!」一記拳頭落在祁珩頭上,原來是祁星河第一時間趕來了小兒子身後。祁星河身形魁梧,一隻手隨意便將祁珩拎了起來,怒斥,「誰讓你來這撒野的,別給你爹丟臉!」
「我丟哪門子的臉?」祁珩決定破罐子破摔,拔高了音調,「你們才丟倆,無視狩煉仙試的規則,既然她季言心沒滿十五便能參加,為何我不能?我祁珩也有三瓣心花,憑什麼不能提前參加仙試?」
此言一出,引起了不小騷動。
「什麼,這孩子竟有三瓣心花?怎未聽祁掌門說過?」
「近年來都關注季言心去了,想必心知比不過,便沒好意思宣揚吧。」
「即便如此,這也是個實打實的天才呀!」
議論聲一時間此起彼伏,沸騰不休。
「那便讓他們比比。」悠遠空靈的聲音自花神樹那頭傳來,待眾人回歸安靜,琉璃仙君再道,「在場所有人,本君允你們一起進入歸虛幻境,只要有本事,便去拿那道心心輝吧。」
此言一出祁星河也只能鬆開手,祁珩便似一隻脫韁的野兔,飛身至季言心身側,手起劍落,帶出零星火焰,將季言心圍在了一圈火環里。
祁珩確實較之此次仙試的年輕一輩來說,實力非凡,其他人皆是一招之內在季言心手下落敗,而祁珩竟然能同她打幾個回合。不過,只半盞茶的工夫,季言心便以壓倒性的實力,將祁珩打得滅了心中那團火。
祁珩跌落在地,正對自己的天資悟性產生懷疑之時,只見季言心拍了拍身上皺了的衣服,走向祁珩,對他伸出手,明媚一笑示好:「走吧,我們一起去歸墟幻境。」
原本視季言心如仇敵的祁珩,轉瞬間敗得心服口服,他傲慢無禮,卻也慕強。特別是眼前的少女笑起來,好看得像是天上來的小仙女。
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花神樹下,只見琉璃仙君手指朝著樹幹方向,在虛空中輕輕一點,頓時生出一道泛著柔和金光的門來。
「我先來我先來。」
圍在前排的大多是各門各派的青年,占著年長的不爭搶,年紀小的又搶不過自己,第一時間爭先恐後皆想快些進入太虛幻境。
琉璃仙君看著像極了急於投胎,圍上來的一撥又一撥人,無奈地輕闔上眼睛,搖搖頭,終究只是凡夫俗子罷了。而後便一揮衣袖,擠在眼前的近千人被他一齊送進了歸墟幻境。
季言心在人群外圍,此時正踮起腳伸長了脖子看
花神樹下的情景。同門好些個師兄師姐們,都擠到前面去了。季言心皺眉,沒好氣道:「要是大師兄今日也來歸墟山,定不會扔下我。」
想到大師兄,季言心生出一股怨氣來,都怪師父留大師兄守山,不讓他來看自己如何擊敗眾人,風光無限。
「咦,師父人呢?」
祁珩抬起手臂指著身後遠處一棵瓊仙柳,道:「你師父在那納涼呢。」
季言心順著看去,只見銀臨子坐在一竹椅上,手裡抱了半個西瓜,正俯視著花神樹前趨之若鶩的修道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