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俞書禮還在狀況外,聞言一愣。
這少年的一副看負心漢的表情,不會先前同他自己是一對吧?
這……也太烏龍了……
俞書禮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只能心虛地看了眼魏延:「那個……」
「不解釋嗎?」魏延也瞥向俞書禮,聲音聽起來冷冰冰。似乎是站累了,他一隻手撐在俞書禮身邊,半靠在牆上,卻給了被他堵在角落的俞書禮極大的壓迫力。
「你會不會有什麼誤會?」俞書禮躲過魏延的手臂,側頭好心看向對面的少年,「背叛這個詞,說的太重了吧?」
「對你這種行為,我罵你背叛算輕的了,簡直應該是嗤之以鼻!」少年哼了一聲,側頭去了另一邊角落裡:「虧我還當真天真地相信過你。」
俞書禮聽他越說越嚴重,魏延的表情越來越糟心,不由得眼皮猛跳。
「他和你有什麼關係?」魏延冷笑了一聲,問少年。
「我不同你這太子的走狗聊天。」少年也十分有心氣,明知道面前的人就是當今內閣首座、稽刑司大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魏丞相,還能如此不懼權威地罵一句「走狗」。
俞書禮倒是有些敬佩和欣賞他的膽量了。
魏延的臉更黑了。
「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不過是讓你多吃點苦頭罷了。」
「你威脅我?可我早就一無所有了,你威脅我又有什麼用呢?」少年咬了咬牙,伸著脖子湊過來:「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你威脅?」
他這幅神態和語氣,和當日來找他對峙的俞書禮太過相像。
魏延雙睫動了動,沉默了。
之前俞書禮口口聲聲說要退婚,是不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俞書禮見魏延吵架輸了,怕他下不來面子,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算了,咱們不和瘋子一般見識。說不定他是在外面和人發瘋被人抓進來的呢!」
「俞書禮,你才瘋子!」少年聞言,雙手敲在欄杆上:「你無情,休怪我無義!」他轉頭看向魏延:「喂!你知不知道,當時給你下毒的就是俞書禮!」
俞書禮懵懵地看向魏延:「他……在說什麼?什麼下毒?」
魏延看向他,怔了一瞬,似乎是怕嚇到他,眼神柔和了些:「你和我鬧著玩的。」
那少年嗤笑了一聲,見魏延竟然知道實情,而且還維護俞書禮,立馬覺得這倆人果然就是蛇鼠一窩的。
當時俞書禮就是太子那邊塞進來打探他的消息的,還好他謹慎,什麼都沒有說。
雖然這樣想著,但少年還是想挑撥離間一下:「鬧著玩?我聽說俞小將軍下的可是致死量的毒藥,拿人命鬧著玩?你們倒是好大的情趣。」
俞書禮的瞳孔一震:「你……說什麼?」
少年說著:「要不然你當我怎麼認識你的?還不就是你毒害了魏延,我刺殺了太子,你我做了生死之交嗎?你還許諾帶我出去,如今竟然裝作一概不知?你演什麼演呢!」
俞書禮心頭猛跳,他手抖了抖,拉住魏延,問:「他說的,是真的嗎?」
魏延沉默。
「我問你呢,魏延,他說的真的?」
魏延見他心急,嘆了口氣,闔上眼,帶著一股狼狽的自嘲,終於憋出了一個「嗯」字。
俞書禮乾脆甩開他,轉頭看向少年,聲音都在發抖:「你說,我毒害了魏延?我為什麼要毒害他?我和魏延……是什麼關係?死敵嗎?」
「你們是什麼關係,來問我做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少年別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
「我……我失憶了……」俞書禮的聲音已經亂的不像話:「我以為,我同他是……」俞書禮的頭突然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他蹲下身,抱住頭,低低喘息了幾句。
魏延指節發白,安靜地站在一邊,心中卻是無限的恐慌。
偷來的幸福,竟然如此短暫嗎?
「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解釋……」魏延想要伸手攬住他,卻被俞書禮猛地推開。
俞書禮的語氣實在算不上好:「你先別碰我,讓我仔細想想。」
外頭流言肆意,關於太子、他以及魏延的關係已經掀翻了天。悶沉的地牢里,一絲新鮮的空氣也無。
他抱著頭,額角青筋猛跳,眉頭緊緊皺著,努力去尋找那些他喪失的記憶,以及回想那些他和魏延相處的點點滴滴。
這倒是把陳黎嚇到了。
「喂,你沒事吧?」他嘟囔道:「真的假的,失憶了?……」
見俞書禮疼的直不起身,陳黎也有些慌亂:「喂,你別想了,你想要知道什麼我告訴你就是。」
陳黎走過來,拍了拍欄杆,恰好對上魏延陰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