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吃了它,是不是就會和錢大板一樣?」秦什悄然後撤一步, 並沒有要將丹藥交出來的意思。
張覽微微挑眉,反問道:「你是懷疑,這就是使錢大板魔化的丹藥?」
「是或不是……」秦什道:「張師兄, 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吧?」
張覽輕笑一聲, 「我若說不是, 你肯定不會相信。」
緊接著,他上前一把攥住了秦什的手, 一下子用力過度, 張覽腕上的布條滲出殷紅的血跡。
秦什微一愣神,張覽便掰開了他的手,將他手上的丹藥一口吃了下去,旋即道:「這下你可相信?」
「你……」秦什瞪大了雙眼, 張覽簡直是瘋了,若這丹藥真的會使人魔化,那他這麼做不就等同自尋死路?
一時間,秦什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片刻後,張覽緩緩道:「秦師弟,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該死的人已經死了,你又何故揪著不放?」
每說一個字,張覽臉色便蒼白一分,他手腕上滲出了血跡沿著指尖滴落在地。
「那你告訴我真相……」秦什的聲音微微顫抖,他固執地問道:「謝淺他……為什麼會去殺葉長老?」
張覽蒼白著臉,問道:「真相如何,還重要嗎?」
「重要。」
弒師之罪,太沉重了。
張覽輕輕搖頭,「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最好。」
此事說到底與秦什脫不了干係,若不是秦什無法修煉出內丹,謝淺不會為了他拜入五長老門下。
五長老以謝淺的血煉製不老丹,只不過這些丹藥不盡人意,才致使了天衍鎮數百人之死。
歸根結底,秦什無形中背負了數百條人命。
忽地,門外傳來了焦急的談話聲,張覽話音一轉,說道:「秦師弟,你和謝淺相識多年,還不是被他騙了?這不恰恰說明,魔族就是生性狡詐,你被他欺瞞也在情理之中。」
秦什微蹙著眉頭,正欲反駁。
「你和謝淺將近大半年沒見過幾面了吧,你對他到底有多了解?他又瞞著你多少事情?」張覽幾乎步步逼問,看著秦什愣神的模樣,說著,他放緩了語氣,好言相勸:「修真界與魔界本就勢不兩立,我勸你早日和他劃清界線,免得有朝一日死在他的手裡。」
聽到最後一句,秦什瞳孔猛地一縮。
他幾乎狼狽地離開了丹峰,路上似乎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秦什恍若未聞,他腦袋裡不停地迴蕩著張覽的聲音。
有朝一日,謝淺會不會也殺了他……
不可能,不可能的,軌跡早就改變了不是嗎?
秦什仿佛失了魂,從外面趕回來的高葛喊了他好幾聲也不應,高葛正想走過去打招呼,忽地聽見庭院內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他便顧不及秦什,快步朝院內走去,只見張覽半跪在地,臉色蒼白得可怕,頸側青筋暴起,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
…………
從丹峰迴來之後,秦什一心埋頭打理著靈寵園,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
偶爾,喬恙之會來找他聊一些山下的事,王元修有時也會帶一些新釀的靈酒給他。
秦什常常打趣著,要去翠雲峰當打雜弟子。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又半月過去了。
在謝淺弒師和叛逃宗門之後,數半弟子傾力追查,卻始終找不到他的蹤跡,此事漸漸平息了下來。
這日,秦什照常練完一套劍法後,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
他皺著眉頭收回了劍,納悶著是不是自己練錯了招式,可這劍法他練了千萬遍,不可能會出錯的。
忽地,一隻翠竹鼠叼著另一隻渾身鮮血淋漓的翠竹鼠朝著秦什走來。
看頭頂一戳灰色的毛髮,秦什認了出來,其中之一正是之前他從焚天獅口中救下後放走的那一隻。
沒想到,它竟然回來了,看樣子是想讓他救另一隻翠竹鼠。
那隻受傷的翠竹鼠顯然很怕人,即便腿骨已經斷了也害怕得要逃跑。
「別怕。」秦什輕輕地摸了摸它濕漉的腦袋,待它不再抗拒時,才小心翼翼地將它帶回了屋內。
另一隻翠竹鼠緊隨而至。
回到屋裡,秦什在處理翠竹鼠外傷的時候,發現有些傷口很小,仔細一看,那齒痕更像是被同種族的翠竹鼠啃咬出來的。
翠竹鼠是群居種族,這麼看來,受傷的翠竹鼠是被同伴排斥,從而差點喪命。
秦什看向另一隻翠竹鼠,它正謹慎地蹲在一旁,圓溜溜的眼睛中似乎還能看到擔憂的神情。
見此,秦什忍不住調侃了一句:「患難見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