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受傷的翠竹鼠處理了傷口,正欲用靈力加速傷口癒合,不料心口又一次傳來一陣刺痛。
秦什悶哼出聲,他捂緊了心口,不信邪地再次使用靈力。
這一次,倒是沒有異常。
短時間內連續兩次的心悸,秦什心底隱約有些惴惴不安,然後他……開始了養生。
每天卯時起,亥時初準時歇息,王元修送他的靈酒都被他擱置到角落裡去了。
於是,當謝淺趁著夜色再度來到靈寵園時,秦什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些日子,謝淺回到了魔界,魔界中有一魔族,名為命延族。
恰逢命延族內亂爭鬥,謝淺救下一人,其正是命延族少主,名為墨諶。
從墨諶口中得知,此種以金丹為引的毒,只需重鍛金丹即可。
重鍛金丹與熔丹不同,熔丹後幾乎再無可能再次凝結出金丹,重鍛金丹之法則是截斷經脈,即廢除所有修為但還保留一枚枯竭的金丹。
然而,重鍛金丹的痛楚不亞於熔丹……
謝淺推開了房門,屋內,秦什被木門的「吱呀」聲響吵得半醒,他迷糊地嘟囔了幾句,隨後又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窗台上,兩隻翠竹鼠相依而眠。
謝淺緩緩展開手,一縷魔氣墜入秦什的識海。
緊接著,他在這間小屋布下了結界,即便有人半夜來訪,也見不到屋內之人。
窗外月色盈盈,枯樹虬枝宛如覆蓋了一層銀霜細雪,可隨著一陣冷風席捲而來,飄渺的浮雲一點點吞噬了明月,直到霜雪漸漸被暗淡的灰霧籠罩……
秦什猛地睜開了眼睛,刺眼的日光從窗欞投進來,他心底一陣心慌,昨晚他似乎做了一個可怕的惡夢。
夢中,他的身體被天雷連追著劈了數十回,而且,那天雷像長了眼睛一樣,只追著他劈,無論他怎麼躲都躲不掉。
他慌亂躲進一間房子裡,但也只是須臾的安寧。
很快,房子裡面越發炙熱,裡面突生火海,他想出去,門卻被緊緊鎖住,他的身體似乎被一道枷鎖緊緊扣住,他只能用腳又踢又踹,可也無濟於事。
火海將他吞噬,意識卻格外地清醒,他清楚地感受著身上的每一寸經脈在烈火中燒毀,疼痛深入骨髓……
夢境的痛楚似乎還在延續,起身時,秦什背後沁出了一身薄薄的冷汗。
他把這輩子乾的壞事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愣是想不出,他犯什麼天條了?
秦什有些恍惚地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抬手時,無意間瞥見指尖淌著乾涸的血跡。
他微微一怔,可掌心中並沒有被自己抓傷的痕跡,這血跡……哪來的?
就在此時,謝挽璃匆匆趕來。
自被掌門責罰後,謝挽璃面壁思過近一個月,這是二人這麼久來第一次見面。
秦什欣喜道:「阿姐……」
然而,謝挽璃神色凝重,她盯了秦什好一會兒才說道:「小什,昨夜謝淺回來了,你知道嗎?」
秦什心頭一緊 ,他搖了搖頭,忙問道:「他在哪?」
「他沒來找你?」謝挽璃神色詫異。
秦什揉了揉腦袋太陽穴,蹙眉道:「我不知道,這些天睡得早。」
見他神色不像是有所隱瞞,謝挽璃才說道:「他被守夜弟子發現……」
話音未落,秦什急聲道:「那他怎麼樣了?」
「聽說是跑了,不過他好像……受了重傷……」謝挽璃神色複雜,她也不願相信謝淺會做出弒師這般行徑,可證據確鑿,她也只能當做是看錯人了。
秦什聞言,不由分說地就要出門。
「你去哪?」謝挽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去找他。」
「不許去!」謝挽璃緊攥著他的手不放。
這是她第一次對秦什用這麼重的語氣說話。
「阿姐,你就幫我一次……」秦什嘗試用靈力強行掙脫開謝挽璃的手。
下一刻,他面色煞白。
謝挽璃見狀,心頭頓時一慌,她連忙放開秦什的手,著急道:「小什,你怎麼了?」
秦什幾乎是怔在原地,他緩緩攤開了手,可無論他怎麼凝氣,體內的金丹卻是枯涸一片。
「你別嚇我,小什……」謝挽璃擔憂地朝秦什腕間脈搏探去,脈象卻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