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臨置物台的花灑還盡職盡責地噴灑著密集的水線,浴室內水光四濺,模糊了人影輪廓。
沈時雨眯著眼睛看向身前高大的人,駱衍一臉壞笑地雙臂撐在置物台上:「學長,你走進來了。」
「嘖,衣服怎麼濕了,」他挑著眉,唇角一扯露出尖利的虎牙,得意洋洋:「看樣子還是要一起洗。天意啊!」
沈時雨簡直服氣這個無賴,他抹了一把自己臉上沾濕的水霧,甩甩水笑罵:「你幼不幼稚!」
剛剛還流氓似的人突然軟和下來,像是大金毛一樣露出真誠乖巧的臉拖長尾音咕咕噥噥:「怎麼辦,我一刻也不想和學長分開。」
沈時雨又心軟了。
他由著駱衍俯身過來,黏黏糊糊咬了咬他的唇瓣,和他交換了一個氣息綿長的吻。也許是浴室的環境太過特殊,又或者情話太過繾綣,沈時雨一時間竟然也暈暈旋旋起來。
他喘著氣,眼尾沾染酡紅,慢悠悠側眸,上下打量著駱衍。
真奇怪,明明是潮濕霧氣的環境,但是駱衍身上的氣味卻乾燥的像是火一樣,連同他身體裡的荷爾蒙因子都被徹底點燃。
沈時雨視線如筆,一點一點臨摹:駱衍的手臂肌肉鼓起,胸膛寬廣此時如同山巒起伏,那些水珠分外有眼色,順著他流暢而蘊含力量的肌理不斷向下......
沈時雨咬了咬嘴唇,心慌慌地不自在。
自然界有自然界的生存法則,哪怕是開智的人類依舊會不可避免「屈服」於這樣高大而漂亮的愛人,他腦海里滾過橘紅的岩漿,心底時而蜷縮時而跳躍的火苗誘導著他觸碰,他探了探手,然後看清楚駱衍左側腰間一道沉沉的淤青。
所有旖旎戛然而止。
孟易明的話如海浪撲涌而止。
沈時雨臉色變了變,他眨了眨眼睛,盯著正繃緊肌肉花孔雀下凡顯擺的駱衍:「你、轉過身去。」
駱衍不明所以。
沈時雨上手把駱衍掰了過去,毫無準備地,看到駱衍背脊上縱橫交錯、四五道斜行的暗沉紫紅的棍棒痕跡,順著他收緊的腰線,大腿也有不大不小的幾處淤青。
他已經知道駱衍挨了打,也有了心裡預警,可是真正看到駱衍身上一道一道的傷痕,只覺得心臟都被人用手給捏緊、難受地無法呼吸。
沈時雨情緒複雜,甫一張口,竟然變了音:「駱衍,你爺爺......」
駱衍回過頭,就看到一張無措倉皇、自責難過的臉。
他心底的愛憐盛的滿滿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只能親親沈時雨染著水霧的眼睛,試探著調侃:「嗨,什麼我爺爺你爺爺的,學長你今天答應了我,等我們結婚後,這就是也是你爺爺了。」
「倒時候他也揍你。」
駱衍說完,見沈時雨沒反應,嗯了一聲提高音調:「等等,學長你不會聽說要挨揍反悔吧?!!」
「那不行,你都看過我洗過多少次澡了!還見過我lu呢!」
「還好意思說,」沈時雨破功,眼圈酸著瞪駱衍,「那是你混蛋王八蛋,誰家好人閒著沒事幹裝眼瞎的!」
駱衍笑得燦然,平常文明用語小標兵的學長說起髒話來簡直帶勁,這麼一瞪一罵地他的愛欲大半轉化為性||欲,他又燥熱起來,舔了舔嘴唇。
「學長,你記不記得我眼睛能徹底看見的第一天,你和我一起在清河雲溪的浴室里?」駱衍頓了一下,慢條斯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因為看清楚了你,身體才起立的?」
沈時雨被駱衍直白的話臊地想躲,但是駱衍的手掌像是含了千鈞的力量把他控在身前,他眼神裡帶著不容後退的壓迫,一字一句:「那時候,學長是看著我、聽著我lu的,今天行行好,動手幫幫我?」
夜晚的風穿透了城市的每一個街道,鎖住時間,停留在這一方浴室里。
置物台上駱衍的手錶秒針滴答滴答轉過一圈,沈時雨斂下眼眸,悄然地放鬆了身體。
駱衍沒再猶豫,他抬手脫掉了沈時雨被水沾濕的白色毛衣,纖薄白皙的大片皮膚落在駱衍的眼底,他目光危險,克制又大膽地撫摸在沈時雨的脊骨,指腹貪戀柔韌的皮膚,輾轉間,落在那顆被他標記為瑰麗的粉紅色小痣上。
他輕輕剮蹭著沈時雨的腰窩,引起沈時雨難以控制的顫慄。
駱衍血液沸騰,人心本惡,所以一旦喜歡上什麼事物,就會渴求圈地占有,最好是打上只屬於自己的標記恨不得把人吞進自己的肚子裡,他沉沉呼吸,豎立著抱起沈時雨走到雨簾里,走到局限的角落,把人翻面由著對方的身體貼在濕淋淋的牆壁上。
駱衍半俯著身,一口咬住那顆肖想許久的內斂的小痣上。
浴室內的霧氣濃郁到散不開,腰帶的金屬扣砸落在地板上,發出令人心顫的清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