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上露出悅色, 「皇上, 後宮新添皇嗣,是大好的喜事。」
李懷修點點頭,坐到床榻邊,臉色舒緩,對趙太醫道:「賞。」
趙太醫最是喜看這種脈象, 皇上十之有九都會重賞。趙太醫下去開方子,皇后井井有條地安排阮嬪有孕後的事宜。阮嬪摸著肚子, 眼眸晃了下,不著痕跡地試探,「皇上,寶珠一直盼著有個弟弟呢!」
聽了這話的眾嬪妃面色皆是一變。
李懷修眼色深深,看出阮嬪的想法,念及她有身孕,沒說什麼,只道:「你安心生下皇嗣,日後也好陪著寶珠。」
文竹手心微緊,下意識望了眼娘娘,皇上的意思,即便阮嬪誕下皇長子,也要養在阮嬪身邊嗎?可娘娘是六宮之主,到現在還沒有皇嗣,娘娘身子大抵不能再有身孕,按理說,皇長子當養在皇后娘娘膝下。
眾人不是沒聽出皇上的意思,暗暗咬牙,愈發嫉妒阮嬪的好命。
……
阮嬪有孕後,難免成為後宮的眼中釘。後宮這些年不是沒有過嬪妃懷過皇嗣,但最後都以意外小產無疾而終,獨獨阮嬪身邊養的一個公主,長得好好的到了現在。阮嬪能養活一個皇嗣,自然有她的手段聰慧在裡面,不爭不搶,不出風頭,低調得像宮裡沒有這個人。
回了上林宮,阮嬪小心翼翼地扶著尚且平坦的肚子,宮人得了主子有孕的音信,臉上皆是大喜,待主子回了宮,齊齊跪身,喜氣洋洋地恭賀。先前主子有了寶珠公主,得皇上寵愛,他們這些奴才出去,已是讓別宮的宮人稱羨,倘若這回主子誕下皇子,便是皇上的長子了,日後他們上林宮,豈不是更加水漲船高。
靈溪為主子蓋上薄被,入了秋,天愈發得涼,主子如今有了身子,可不能著了涼氣。
宮人捧著熱茶入了內殿,靈溪眉梢皺起,「主子有孕,萬事當要小心,日後不如將這茶水換成溫水。」
當初有了寶珠時,就是靈溪一手操辦她的用度,阮嬪對靈溪頗為信任,抬起手腕讓宮人將茶水撤下去。
「一切用度都按照寶珠那時候去操持。」
靈溪得了命,開始指揮伺候的宮人將殿內的香爐、寒涼的吃食、瓶中的插花都搬出殿。
宮人捧著溫水放到桌案上,「主子若口渴,喝些熟水。」
阮嬪拿到唇邊,小口小口地啜,手心撫著平坦的小腹,臉上忍不住流露出笑意,「本宮這身子倒是爭氣,久不侍寢,不成想那一回倒是中了。」
她又想到連夜侍寢,卻到如今還未有身孕的宓常在,冷冷一嗤,「本宮有寶珠的時候,也是只被皇上召寢了那一回,有些人啊,面上風光,實則是沒個福氣的。」
靈溪跟了阮嬪多年,早就摸清了主子的脾氣,自然也知曉,主子口中的「有些人」就是宓常在。但她隱隱覺得,宓常在並不會止於如今的地位,主子要想在後宮安穩,免不得要與宓常在交好。
她覷了眼主子得意的神情,沒將那些話說出來。主子剛得知自己有孕,正在興頭上,她還是不要說那些掃興的話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