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那日貴人穿的是……是藕荷色的衣裳,身邊跟著……跟著貴人的大宮女月香,至於貴人的髮飾耳鐺,奴婢當時心慌不已,實在害怕,不敢違背貴人,並不記得了。」
明裳耐心地聽完,揚眉又問,「你確定了是三日前見的我?」
「奴婢……」秀兒脊背濕透,女子的那雙粲然的眸子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機,秀兒慌不擇亂,臉色乍青乍白,心一橫,篤定道:「奴婢記得清楚,是在三日前,貴人身邊的月香到御膳房親自要了栗子糕,趁機把奴婢帶去見了貴人。」
秀兒記得清楚,彩芸與她說,那日有人曾在御膳房見到宓貴人,她沒記錯,宓貴人既去了御膳房,就必然脫不開干係!
辛柳微逼喝道:「大膽奴才,在聖前竟也不如實交代!」
「奴婢不敢欺瞞皇上,那日宓貴人確實去了御膳房!」
明裳展顏一笑,也不理會秀兒,紅唇癟著,委屈巴巴地看向男人,「那日嬪妾是去了御膳房不假,可皇上也知道,是皇上親自賞的嬪妾桃花糕,全公公與嬪妾一塊兒去的,全公公得皇上旨意,又親自送的嬪妾回了順湘苑,嬪妾哪有什麼空閒去見御膳房的雜事宮女。」
全福海極有眼色,忙去添話,「奴才那日確實親自送宓貴人回的順湘苑,期間並沒看見這個名喚秀兒的姑娘。」
眾人敏銳地抓住宓貴人話中的字眼兒,皇上親自賞的宓貴人桃花糕?這時節,哪來的桃花?
姜嬪知道的自是比旁人多,只是她也沒想到,皇上竟會賞了宓貴人內務府千辛萬苦育出的凜冬桃花,她似有艷羨,「嬪妾聽聞內務府花棚今歲只養活了一株桃樹,皇上竟也捨得給宓妹妹填了肚子,宓妹妹可真是好福氣。」
明裳含羞帶怯地向上位望去,瞧著那女子裝模作樣,李懷修就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也沒給好臉色,睨著地上無半句實話的宮女,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朕最後給你一個機會,再有虛言,拖下去,杖斃。」
秀兒脊背陡然僵直,驚恐萬狀,她瞳孔緊縮,渾身抖成了篩子,「皇上饒命!確實不是宓貴人指使的奴婢,指使奴婢之人是……是……」
她猛一咬牙,「是柳常在身邊的彩芸!」
……
柳常在進殿的時候,由彩芸扶著半個身子,面色蒼白,時而猛咳兩聲,看似極為虛弱。
她掙扎著地福了禮,嗓音乾澀嘶啞,「嬪妾聽聞景和公主險些出事,早該來承明宮看望,因昨夜染了風寒,有心無力,請皇上恕罪。」
柳常在的病看起來極其嚴重,並不像做偽。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這又是怎麼回事。秀兒卻不管柳常在病得多重,哭爬到柳常在面前,「常在主子救救奴婢,奴婢都是聽了彩芸姐姐的話,常在主子不能不管奴婢啊!」
柳常在微怔,一臉茫然地看著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宮女,疑惑不解,「與我何關?我為何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