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的題目蘇小郎對答如流,臨時起意出的幾道題也答的有理有據,小郎君小小年紀已有蘇明允的恣意文風,難怪這幾個家夥方才讓他往難了問。
孫直講笑道,「若非如此,那家夥也不會在信中嘚瑟家有麒麟兒。」
身為父親在孩子面前要有威嚴,在家時要繃著不能夸,他們這些好友就成了他宣洩欣喜的工具。
有友蘇明允,真乃此生之大不幸。
蘇景殊不知道先生們在直舍中說了些什麽,一路小跑回到教室,拿出水壺噸噸噸噸,噸完就趴在桌上不動彈了。
周青松戳戳出去了好一會兒的小同窗,「景哥兒,孫直講喊你干什麽去了?」
王雱猜測道,「去幫錢直講算帳?」
蘇景殊吐魂,「比算帳還難。」
周青松搓搓胳膊,「什麽事情比算帳還難?」
他的數算學的不好,每個月剛領補貼的時候算的好好的,花著花著就不知道花哪兒去了,讓他算帳比讓他寫十篇策論還頭疼。
蘇景殊擡起頭,「梅先生在直舍和其他幾位直講出了好些題目來考校我。」
周青松精神一振,「再過不久就是這個月的考試,季月試策,景哥兒,先生們出了什麽題目?有能參考的嗎?」
周勤無奈回頭,「青松兄,你覺得先生們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
周青松眼睛發亮,「萬一呢。」
太學課業繁重,考試主要有私試、公試兩種。
私試一月一考,孟月試經義,仲月試論,季月試策。公試一年一考,初場考經義,次場考策論。
每一場考核的成績都由主簿登記在冊,接連多次考不合格就會被逐出太學。
他們千辛萬苦考進來的,被逐出去多難堪。
季春的考試還沒考,讓他來聽聽直講先生們最近偏好什麽題。
蘇景殊很想說能考進乙班不用擔心成績不好被逐出太學,他們和甲板都是尖子班,連他們都要擔心被逐出太學,還讓不讓別的班的學生活了?
但是看周青松這麽好奇,還是挑了幾個題目說給他聽。
周青松的表情逐漸迷茫,「這是我們學過的東西嗎?」
周勤下意識想開口,周青松見狀連忙把人堵回去,「我知道你們兩個都主修《春秋》,我不問了,你住口。」
他還想開開心心的上課,不想被好學生打擊。
周勤:……
乙班教室,依舊活潑的令隔壁甲班羨慕。
蘇景殊放學回家立刻去書房控訴他們家老爹,誰家孩子上學還要因為老爹而被抓住考校啊?
老蘇看兒子張牙舞爪連說帶比劃樂的不行,「梅先生的學問極好,別人求他考校還求不來,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小蘇:!!!
聽聽聽聽,這是好爹該說的話嗎?
書房中的叭叭叭叭許久未歇,程夫人走到一半又拐了回去,不打擾他們父子倆在書房吵架。
蘇家牆頭,一襲白衣的白吱吱蹲在上面,感覺等了半輩子才等到蘇家小郎停下話音,就在他以為那小子終於要從書房出來的時候,裡面又響起了下一陣叭叭叭叭。
這一等,就是後半輩子。
啊呸!
白五爺不明白小孩兒怎麽有那麽多話和爹講,他在家和他爹是相看兩厭,要是敢在他爹面前這麽叭叭,他爹能拎起掃把把他抽出家門。
蘇小郎的爹脾氣真好啊。
五爺如此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