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是登州知州,還有個太師舅舅,按理說應該是地方官紳巴結他,怎麽到他這兒卻反過來了?
不明白,再看看。
他們今天剛到登州,對登州地界兒的情況不太了解,現在看來,這兒的水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深。
另一邊,蘇景殊和沈仲元定下合適的宅院,這會兒正安排人將他們帶來的行李從官舍挪到租好的房子裡。
快點好,只要他沒住那金碧輝煌的官舍,那些被欺壓的冤魂就找不上他。
小諸葛江湖經驗豐富,對外可以探聽消息對內可以打理房宅,這本事當幕僚實在屈才,他真是天降狗屎運才撿到這麽個金牌大管家。
蘇大人看著井井有條的新住處,越發慶幸帶對了人。
白五爺武功高強,小諸葛八面玲瓏,有這麽兩個人跟在身邊,他想被算計也有點難度。
宅子時沒有空閒多久的新宅,主家去鄉下莊子裡養老不打算回來,州城的宅子便空了下來,蘇景殊一下子租三年給錢也乾脆,牙人難得遇見這麽爽快的大主顧,不光將價錢壓到最低,知道他們是第一次來登州時還將外鄉人需要注意的事項一一告知。
別看他們登州現在窮,早些年也是戶戶吃肉穿綢的富貴大州,雖說現在沒落了,但是也沒沒落到低,鄉里坊間的富家大戶不在少數。
他們登州百姓熱情好客,外鄉人過來也不用擔心被排擠,只有一點,不要輕易招惹和城裡四海錢莊有關的鋪子和人。
招惹知州不可怕,頂多就是挨頓打或者丟了小命兒,招惹四海錢莊就不一樣了,四海錢莊能讓他們從此沒法在登州地界兒立足。
蘇景殊耐著性子聽牙人說完,等人走了才慢吞吞說道,「四海錢莊?很好,又一個目標。」
沈仲元主動請纓,「大人,稍後我去坊間打聽打聽。」
「不著急,今天先歇歇,明天再去打聽也來得及。」蘇景殊說道,「明晚的接風宴上能見著大部分地方官和鄉紳,四海錢莊那麽厲害,他們的主家應該也會到場。」
程元說接風宴上正好見見州中官員和地方父老,一來是讓底下人認認他免得將來出門被衝撞,二來就是認識認識擴展人脈。
人脈不人脈的不重要,不過地方官和鄉紳富戶的確得見見。
宴席上肯定有酒,都說酒後吐真言,喝多了總能暴露些本性,正是試探是敵是友的好機會,這麽好的機會他們肯定不能錯過。
小諸葛和市舶司的海商相處時遊刃有餘,不知道面對那些官場老油子會怎樣。
僕從將房間清掃乾淨,空置的院落很快有了人氣兒,
白玉堂跟著留在官舍的僕從找到新住處,新住處不如官舍奢華,好在住著安心,院子房間也足夠多,他們三個一人一個小院兒,剩下的空房間還夠再請些僕從來打理宅院。
回頭請幾個廚娘,再招十來個護院就差不多了。
不錯不錯,通判住的地方用不著那麽豪華,但是該有的都得有,他們蘇大人第一次到地方為官,就算不當貪官也不能受委屈。
蘇景殊:???
「我就是租個大點兒的房子,應該不至於被當成貪官吧?」
白玉堂聳聳肩,「那可不一定。」
有人鐵了心的認為他們蘇大人是個貪官,事情傳到那人耳朵里,鬼知道他會怎麽想。
白五爺招呼不明所以的倆人進屋,將他剛出門探聽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複述出來,不出所料看到他們蘇大人暴跳如雷。
蘇景殊要氣死了,他好好一狀元郎,比小蔥拌豆腐都清白,程元憑什麽覺得他是貪官?
他和龐昱玩得好怎麽了?和龐昱玩得好就必須是貪官嗎?
有本事到龐昱跟前說去,龐衙內不打死他都算他命大。
他清清白白出門當官,怎麽就成貪官預備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