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州哥倆好的和蘇通判交涉,苦口婆心給他講四海錢莊每年給登州州衙貢獻多少財稅,沒必要因為幾句謠言就得罪他們的財神。
還有就是,消息到底是哪兒傳出來的?
蘇景殊不和李坤說,在程元面前卻沒瞞著,「街頭巷尾都在傳,不知道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反正我聽到的時候城裡能聽到的都已經聽的差不多了。」
程元揉揉額頭,語重心長的說道,「老弟,別怪為兄不提醒你,坊間傳言不可信,為了坊間傳言而得罪李莊主更不值得。聽為兄一句勸,這事兒就算了吧。」
官府在聽到坊間有離譜傳聞時要做的是禁止坊間傳謠,而不是上來就抓人,這事兒是蘇老弟乾的不地道。
他知道新官剛上任都想干出點政績證明能力,但是政績不是這麽干出來的,回頭有機會他們哥兒倆好好聊聊,今天就算了。
李莊主在登州經營了幾十年,幾十年裡什麽樣的謠言都聽過,可是四海錢莊依舊屹立不倒,甚至還從大宋開到遼國,這說明什麽?說明沒人是他的對手!說明官府奈何不了他!
老弟先帶人回州衙,李莊主那邊他幫著說和,登州的官紳關係極佳,不能因為幾句傳言就壞了情分。
放心,有他在一定不讓李莊主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程元說完後拍拍牛犢子老弟的肩膀,煞有其事的嘆了口氣,然後扭頭去和李坤說話。
蘇景殊眨眨眼睛,看著像是被說愣了,其實程元說了多久他就在心裡罵了多久。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上眼藥,他要真是個牛犢子,被這麽一套話勸下來肯定要和李坤剛下去。
李坤在登州經營幾十年一直屹立不倒,還能把錢莊從大宋開到遼國,正常情況下應該說他經營有道,而不是說官府奈何不了他。
官府奈何不了他,也就是說他的確幹過不法之事,只是官府奈何不了他才讓他一直逍遙法外,只要登州能有個堪比包青天的青天大老爺就能把作惡多端的民間惡霸繩之以法。
他蘇景殊是誰?立志成為包青天第二的蘇青天!
很好,想不繼續剛下去都找不到理由。
蘇大人收回目光,面色恢復如常,不知道有沒有將程知州的勸誡聽進去,反正看上去不像來時那麽張揚。
程元勸了一個還有第二個,在官那兒說商有多重要,在商這兒說官有多不好惹,怎麽說都是他的道理。
這蘇大人初來乍到就和李莊主過不去的確是不太妥當,但是坊間會出現那些傳聞李莊主也有責任,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李莊主要是沒有和契丹人來往過,坊間也不會傳出這樣的傳聞。
新官上任三把火,蘇大人是新科狀元,到地方為官肯定想做出一番政績,李莊主正好撞到他眼前,年輕人急功近利直接找上門也不是不能原諒。
無風不起浪,誰讓李莊主的確理虧呢?
兩邊都消消氣,他已經和蘇大人說好了今天就這樣,李莊主接下來好生和蘇大人打好關係,該送禮送禮該求情求情,就算沒有和契丹人勾結,也不能讓坊間一直傳這些消息,不然四海錢莊在登州就沒法立足了。
他說話直白,李莊主也彆氣,別人不知道李莊主幹的是什麽生意他可知道,私底下說話沒那麽多顧忌,要是連他都瞞著就不夠意思了。
聽他的,明兒擺桌酒席給蘇大人賠罪,吃飽喝足好談話,幾句謠言而已,只要沒人在意很快就能過去。
比起和一州通判置氣,李莊主更應該去查消息是哪兒傳出來的。
「此事李某自會去查,不勞程大人費心。」李坤的臉色難看至極,只想把眼前這人的腦袋當西瓜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