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遵之前在大理寺任職,自然也躲不過和護犢子的官員打交道這種得罪人的活兒。
也就是說,許大人在京城那麽多年看不慣的官員有一籮筐,看不慣他的官員也有一籮筐,他離開京城到地方上任很難說沒有那些看他不順眼的官員的手筆。
他不是剛進入官場的新官,該歷練的年輕時都歷練過了,留在京城比在地方更有前途。
京城才是權力中心,要不然哪兒來那麽多官削尖腦袋也要往京城鑽。
許大人看到有官員被貶出京城毫無顧忌的幸災樂禍,別管被貶出去的是誰,全都一視同仁的嘲笑。
他可以耐著性子在地方一待就是三五年,那些家夥可以嗎?
切,不過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景殊:……
大人,您笑的真的太大聲了。
蘇通判無奈的搖搖頭,任他們家大人在旁邊嘀咕,一目十行從詔書中找到判決,然後在心裡和許大人一起放肆嘲笑。
挖坑好挖坑妙,繼續保持繼續保持,爭取下次還這麽給官家使絆子,最好不被貶到瓊州不罷休。
他們許大人和京城吵那麽長時間訴求也就是合理合法的將死刑改成流放,現在可好,最終結果比他們的訴求還要好,詔書上寫的是判「編管」。
編管可以是流放也可以是軟禁,主要就是在官府衙門的看管範圍內服勞役,最重要的是,這個處罰在遇到大赦天下的時候可以一起赦免。
這次的判決非常合法,官家也是被那些給他挖坑的官員給氣著了,拉著親信沒日沒夜的討論了好幾天,確定關於自首減刑的詔書沒有任何漏洞後才鄭重其事的頒布出去。
自首可以減刑,故意殺人奪財這種惡性犯罪除外。
阿雲的案子他們都明白,還沒到罪無可赦的地步,可以歸在減刑的行列里。
有了這次栽進坑裡的經歷,官家終於是明白過來了,朝臣不能慣著,哪有皇帝被臣子駁斥收回詔令的道理,這讓他的臉往哪兒放?皇帝的威嚴還要不要了?
朝中的大臣都是人精,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權力就敢翻天,瞧他們一個個的都成了什麽樣子,有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嗎?
當皇帝就要乾綱獨斷冷酷無情,從今以後誰再敢故意和他作對他就貶誰。
兇殘.jpg
事實證明,人還是欺軟怕硬的多,朝堂上也不例外。
官家雷霆手段貶了幾個跳的高的大臣之後,再敢梗著脖子和他對著幹的就少了很多,司馬光的諫言倒是一如既往的往上遞,但是官家不理,他遞了也沒用。
氣的司馬光回家把王安石罵了個底兒朝天。
可惜王安石聽不見,或者說,聽見了也當沒聽見。
很好很好,一件案子折騰了小半年,再不結案今年也沒法安生過年,他們那麽多事情要忙,不能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案子上面。
現在這樣就很好,雖然拖了小半年才結案,但是結果是好的。
京城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們管不著,反正他們登州皆大歡喜。
蘇景殊臉上的笑容壓不住,「大人,我去安排後面的事情?」
「不用,剛才已經安排下去了,編管地點就在登州。」許遵笑著說道,「案子動靜太大,阿雲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
案子牽扯那麽廣,保不齊就有哪個不要臉的偷偷打擊報復。
他們這些當官的可以和對面打個有來有回,阿雲父母雙亡,又攤上個想拿她換錢財的叔叔,真要有人想打擊報復的話小姑娘連一點抵抗的可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