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口處的血液如同被火焰點燃的燈油,與赤鐵刃身一樣冒出火光。
匕首將大塊的藍色霜凌從傷口處剜出,而斷裂在身體裡的碎片部分,則由岩漿一般的血液從體內融化帶出,化成淺藍色的透明液體,滴落在地面上,霎時將泥土凍成硬邦邦的冰面。
傷口內所有的霜凌都被清理掉之後,流淌在傷口周圍的岩漿便慢慢地將缺口覆蓋,火光也隨之熄滅,變成火山石一般暗沉的紅色。
第一個傷口處理好,容十四反弓著背短暫地喘息了一會兒。
季絮從沒見過這種雪獸造成的傷,不知道該怎麼幫他,見他自己處理的時候凝聲屏氣,她也大氣都不敢喘,怕打擾到他,這會兒休息的時間才敢出聲。
「我……能幫到你什麼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痛讓他麻木,容十四一開始沒有動,過了片刻才微微抬起下頜。
他依舊仰面向上沒有轉頭看她,只是輕嗅了嗅:「你買了酒?」
季絮點了點頭,忽覺對方沒看自己,隨後又「嗯」了一聲。
「給我一壇。」容十四簡短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季絮還是聽話地去取了那比巴掌要大一些的酒罈子拿給他。
容十四一把掀開封布,單手抓著酒罈猛灌了一大口。
隨後,他將剩餘的酒,統統倒在了自己身上。
晶瑩的酒水順著麥色的肌肉線條流下,刺激到每一個傷口,劇烈的疼痛讓容十四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像是一把亟需解脫的長弓。
身體習慣了最大限度的痛感之後,後續的痛便不會那麼難熬。
他仰著頭沉重地喘息,喉嚨中擠壓出仿佛野獸威脅警告一般的低啞聲音,過了一會兒,胸脯的起伏才漸漸平穩下來。
容十四這時候才微微偏頭看向她。
不知道是不是酒氣干擾她的理智,明明是對方渾身傷痕,她卻恍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野獸捕殺的獵物。
容十四將赤鐵匕首重新燒起之後遞給了她。
「……嗯?」季絮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是要幫我嗎?」容十四淡淡地說了一聲,隨後轉身背對著她。
他背上的傷口雖然不如前方多,但也有三四處,霜凌散發出來的寒氣將傷口都凍結了起來,烈酒潑下之後才稍稍融化掉一點邊緣。
握著匕首,季絮的手有點抖。
她學著容十四的樣子,將匕
首放在傷口之上,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或許是酒氣讓她暈眩,或許是寒氣讓她發冷,又或許是……
眼眶不知不覺地紅了。
在她猶豫的時候,容十四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一股滾燙的暖流從他的掌心之中渡了過來,在她的雙手之上形成了一層像是手套一般的保護膜,隔絕了藍色霜凌傳來的寒氣。
「凝結的獸血冰涼,容易凍傷。」容十四平靜地說道,「小心些,別碰到。」
季絮深吸一口氣:「嗯。」
有這層靈力在,她心裡安定了許多,就好像有一雙手在握著她幫她一起操作。
匕首刺入凍結的傷口時,感受到威脅的藍色霜凌頓時向外發出一股刺骨的氣息,若不是有手上這層靈力膜在,她的手很有可能當場結冰。
容十四沒有吭聲,但還是隨著她的動作,背部微微弓了起來。
背脊上的青筋驟然暴起,血管的跳動在皮膚之下清晰可見。
季絮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你見過雪獸嗎?」容十四忽然問她。
「……沒有。」季絮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要問這個問題。
「其實它們長得挺可愛的。」容十四平靜地說道,「白白的,毛茸茸的,很乾淨。」
「如果不吃人的話……手別停。」
季絮連忙握緊匕首,咬牙狠心,用力一挑。
附著在傷口上的小塊霜凌隨之掉落。
汗液、酒水、帶著血腥氣的岩漿還有淺藍色的透明獸血順著容十四背部山巒一般的線條慢慢地滑落,讓季絮無法移開視線。
冷卻之後,她摸了摸那癒合之後的火山石一般的傷口。
非常堅硬,還帶著燙手的餘溫。
因為她的撫摸,容十四的背無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別碰。」
「剛恢復的疤痕……有些癢。」
「對不起對不起。」季絮驚覺自己的失態,連忙道歉。
容十四沒說什麼,只是將重新燙好的匕首遞給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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