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的演技。
不過相當夠用。
越大公子再次微微頷首,拂袖而去:
「那十日之後,我將小娘子鋪面的文書和憑信送來。」
葉青釉行了福禮,等越大公子徹底走出門消失不見,這才邁步急匆匆的往家中饅頭窯的方向走去。
葉守錢有些莫名,跟著閨女走到爐窯前,問道:
「青兒,你要做什麼?這裡有爹看著就行。」
葉青釉面色有些不好看,卻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用看著......」
「熄火,這一窯的瓷,不能要。」
第194章 兩成讓利
未出世的瓷,終究還是湮滅在了塵埃之中。
葉守錢幫著將爐窯中的火熄滅,又幫著強拆了窯口,看著自家閨女拿棒槌將已經有些雛形的瓷器挨個打破,細細碎成不足半個指甲蓋大小的碎片,這又有些欲言又止:
「青兒......?」
對龍泉的瓷器匠人來說,碎瓷,是常有的事情。
不管是燒制之前,還是燒制之後的瑕疵品,都需要費上力氣處理。
可像這樣燒制到一半,瞧不出什麼東西青黃不接的時候,貿然將爐窯打開,卻是很少見的事情。
葉守錢自然隱隱約約感覺有些不對,但是又有些說不上來。
葉青釉裝作沒有看懂自家老爹的疑惑,只是調轉話鋒問起了另一件事情:
「阿爹比我回來的還要早,大窯口那邊一切都好嗎?」
果然,向來憨厚的葉守錢沒有繼續追問,反倒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周身都輕快起來:
「好,好得很。」
「你吳叔這幾天都和錫平這孩子在窯口守著,我到的時候你嬸子正和春紅去送飯,這一家四口,可真是和和美美。」
「我讓他們不用費心守著,像往常一樣僱人就行,他們非說現在咱們是主家,又欠咱們恩情,得好生照料手裡的活計.......」
守窯是最難熬的事情,通常沒有意外的話,都是僱人分時辰守著,自己最舒坦,也不用吃苦。
吳家人既僱人,還不是一個人守窯,而是父子倆怕壞了事兒,都守在窯前。
那就更為難得。
想到這裡,葉守錢嘆了口氣:
「一家子的實誠人。」
葉青釉微微頷首:
「吳叔和錫平哥既然已經答應來咱們這邊幹活,阿爹上次同吳叔吃酒的時候有同他商量過工錢嗎?」
「人家說只少少的給一些能讓吃飽飯就行,但咱們可不能真的做出那樣子的事兒來,春紅姐和錫平哥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成婚,總得攢些銀錢的。」
自家閨女,終歸還是和自己一個性子。
葉守錢心中湧起一道暖流,憨笑道:
「阿爹記得,上次已經同你吳叔囫圇說了幾句。」
「你吳叔每月兩貫錢,錫平這孩子還只能算是學徒,所以一個月給五百錢,所有做瓷的原料,爐窯咱們都包圓,以後若是在咱們的鋪面裡面賣出去,就按個照數給銀錢。」
「青兒瞧著行不?」
葉守錢在龍泉做工多年,自然也知道些事兒。
一個手藝精湛的老老匠人兩貫銀錢其實只能算是中規中矩,而且很多匠人並不看重月錢,也會更看重主人家開的另一個價碼,出手瓷器的那一部分銀錢......
也就是葉青釉上輩子裡熟悉的『提成』。
有些熟手的匠人年輕,手快,做的也多,自然就愛吃這一部分的提成。
若是一個月咬咬牙能做出個百八十件瓷器,一件瓷器層層剝削,到匠人手裡的提成只有二十文,一百件瓷器也有足足兩貫銀錢,這對匠人來說,也是不小的收入。
而有一些老匠人年邁,一個月做不動那些瓷器,自然就不用那麼高的提成,寧願選擇高一些的月錢,少一些的提成,比如說三貫月錢,每件瓷器十文的提成。
所以,自家老爹給出的月錢,還真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
葉青釉繼續問道:
「但是有說賣出一件瓷器,給吳叔多少銀錢嗎?」
葉守錢連連搖頭:
「一邊吃酒一邊說的,你吳叔還不好意思的很,哪裡肯多說,再說了,阿爹自己都在青兒這裡欠了好多銀錢,也得等青兒做個主意才是。」
葉青釉沒想到自家老爹還記掛著努力賺錢的事情,原先因越大公子來訪而沉鬱的心境一下子就開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