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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郎喘著粗氣答道:「驢糞球。」

周青陽皺著眉頭上前端詳韋訓,見他四肢鬆弛無力。她上手捏了捏筋骨,臉色凝重,解開固定的麻繩,將他橫抱到隱居的山洞中,放在竹床上。

「這可不是打鬥留下的傷,怎麼回事?」

韋訓勉強扯出苦笑:「運氣不好,千日做賊,一朝失手,被人打個半死。」

周青陽解開他的衣衫察看傷勢,知道他這是被重手拷打過,又細細診了脈息,一時間滿腹疑雲。

他確實身負重傷,可是之前籠在臉上那層青灰色霧氣卻散去了,死相已改,命不該絕。

十三郎忙問:「筋骨還能接上嗎?我針線活太差,師兄手上沒力氣,斷了的筋腱總對不齊。」

「接骨縫筋都是小事。」周青陽不解地問,「我摸著你的脈息,寒毒絕症已去了九成,這麼短的時光,你已經去過幽州,把『鳳凰胎』抓住吃了?」

師兄弟二人都吃了一驚,同時一頭霧水。

韋訓將在成德遇襲,而後重傷失血、昏迷假死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周青陽伸手搭在他寸口上,冥思苦想,神色愈發困惑,似乎從未見到過如此複雜的病症變化。

許久之後,她開口道:「且聽我梳理一遍過程。獄卒所言不虛,大出血的人確實不能喝清水。水比血輕,失血的人因大量流失體-液,極度口渴,喝水之後反而會加速失血,導致速死。這大概是他們日常拷問中觀察到的經驗。

此時應該立刻包紮傷口止血,以鹽水、濃湯之類比血更重的液體止渴。那小娘子以眼淚餵你,倒是誤打誤撞——淚是鹹的。」

她指著韋訓身上拷問留下的傷痕說:「這些大大小小的零碎傷口,加上腹部的貫穿傷,逼出了四肢百骸的毒血。然後,你原先為治病吃的那根上黨參,藥性壓制在丹田氣海中。垂死時無力控制,藥性自然發散,為你吊了一口氣,由此進入假死狀態。」

韋訓恍然大悟:「怪不得失去意識前那一刻,反而覺得身上暖和了。」

「可這解釋不了絕症為何痊癒。」周青陽道,「之前那顆丹,也只能緩解症狀。重傷垂死後撿回一命是運氣好,可頑症也跟著消失無蹤,實在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十三郎忙道:「師伯給的丹方,除了鳳凰胎以外的草藥我都湊齊了,給師兄吃了幾副。」

周青陽嗤了一聲:「缺了最重要的君藥,只有臣藥佐使不是瞎忙活?這中間必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關鍵因由。」

十三郎著急地問:「可病就是好了呀!師兄以後不會因病而死了,對不對?」

周青陽感慨道:「只能說命不該絕,莫名其妙從閻王手裡討回了一條小貓命。你師父命很苦,你也不怎麼樣,倒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韋訓半晌不語,想起在蟾光寺的舊事,忽而笑道:「曾經有個強運之人,許諾分給我一成運氣,看來已經足夠用了。」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十三郎激動得眼眶發燙,向韋訓道:「淚水是很沉的,九娘流了那麼多眼淚,強行將你的魂魄留在人間了。」

雖然始終參不透其中玄機,但傷還是要治的。周青陽以曼陀羅配成麻沸散,將韋訓麻翻之後,施展畢生絕學,為他接骨縫筋。

加上般若懺易筋洗髓之神效,韋訓的傷勢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好轉,功力也逐漸回歸。

得此奇遇,重新打通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之後,韋訓成為繼陳師古之後,唯一兼修玄炁先天功和般若懺兩種絕頂武功的人。擺脫纏身病魔,脫胎換骨,枯木逢春,再過三年兩載,人間再無人能抵達他的境界。一次意外重傷,竟成了武學突破契機。

周青陽冷眼旁觀,見他每日進境都與昨日不同,心道自己這一輩四個人都已折戟沉沙,到頭來繼承赤足道人修為的,反而是這個命硬的徒孫。而人間能打破赤足道人預言的,也唯有他一人而已。

只是狸奴沒有性命之憂逼迫,師弟「滅鼠證道」的念想,恐怕再難以實現了。

十三郎每日殷勤為師伯打水劈柴,見她一直在整理行囊,問她是不是要搬遷。

周青陽煩躁地說:「不知為什麼,最近山里來了些生面孔四處打探,也不知哪裡來的冤家。要不是你們兩個小鬼攪和,我就往更深處遷居了。避世歸隱,別人一叫就出手,當我是隨叫隨到的酒博士嗎?」

韋訓從山洞中走出來,笑著對她說:「師伯放心去當閒雲野鶴吧,我剛認識一個年輕高手,『醫術』比你高明些,說不定你治不了的人間頑疾,此人治得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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