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試過好幾次,領帶纏住脖子再綁到床頭上,但是感覺根本就死不了,也不知道郁言是怎麼做到的。」李寒露困惑地在咽喉處摸了摸,眼神如夢遊般茫然,許久才道:「是我自私,我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他。這些年來我時常會想,如果那時候我能多關心他,而不是消磨他對這個世界的希望,一切是不是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尹澤川平靜道:「這不是你的錯。」
李寒露詫異地望向尹澤川,自嘲般輕笑一聲,「這就是我的錯。」
舊日安穩皆被翻覆,李寒露無心念書,遞交了休學申請,自此天長路遠,荒野流離。
「那段時間我特想找死,連開車都是玩命的速度。」說起年少荒唐事,李寒露似乎開心了些,眉飛色舞,顧盼神飛,「有次在德州的一個小店,晚上,我正在買東西,遇到搶劫的了。一個男的拿著槍,讓收銀員把錢都給他。當時店裡就三個客人,一個我,一個七八歲的小孩,還有一個大概上中學的女生。那個男的讓我們蹲下,雙手抱頭,其他人都嚇得不行,只有我上去搶他槍——你輕點兒,別把杯子捏碎了。
「好巧不巧,門外來了倆警察。等那男的被銬走他竟然還表揚我,他說我是badass bitch!」
李寒露邊說邊笑,尹澤川卻嘴唇緊抿,一言不發。李寒露伸手在尹澤川肅殺的凝固眼神前晃晃,打趣道:「嘿,不用那麼嚴肅。」
尹澤川深吸一口氣,拿過醒酒器給自己添酒。李寒露厚著臉皮把杯子推過去,尹澤川這才添了她的。
「後來呢?」
後來就是長達一年半的流浪與瘋狂。中間有個短暫插曲,李母又生了個女兒,說讓李寒露有空回去看看妹妹。李寒露按斷電話,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一腳油門,毫無眷戀駛向深邃夜空。
再後來有天李寒露猛然意識到,她不能再這樣墮落下去,於是巴巴地聯繫導師,說打算回學校學習。當時距離秋季開學還有小半年,導師遂先將李寒露塞進熟人的劇組讓她實習。就這麼著,李寒露又混了幾個月好萊塢,然後才終於在昔日同窗穿上學士服的季節重回校園。
這段過往此前李寒露從未跟尹澤川提及,不是因為涉及前任,不好開口,而是因為頗有賣慘嫌疑。如果郁言活著,李寒露不介意告訴尹澤川她在美國時曾有個男朋友,給她做飯吃還幫她劃重點,即使後來沒在一起她心中也始終感念。
可偏偏郁言不在了。李寒露也變成與九年前全然不同的自己。
竹筒倒盡豆子,李寒露一身輕鬆,拿起叉子直奔什錦蟹球,放肆品嘗蟹肉的清甜軟嫩。尹澤川始終未動刀叉,實際上那雙笑意全無的眼睛讓李寒露心中忐忑,蒙著深沉霧色一般,李寒露這才以咀嚼掩蓋短暫的手足無措。
半晌,尹澤川輕聲開口,「除了慚愧之外,你愛過他嗎?」
【作者有話要說】
*《楚門的世界》
第36章 即使尹澤川是星空藝術館的主人,這般如此也太放浪了些。
「當然。」李寒露咽下蟹球, 笑了笑,「一開始和他在一起是因為你嫌棄我沒談過戀愛。但後來……我愛過他。」
愛他溫柔,愛他執著, 愛他永恆不變的少年模樣。
承認愛過郁言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大約是今日回憶太多有關郁言的過往,李寒露倏忽想起多年前高一升高二的那個夏天,午睡過後, 郁言在後桌輕輕撫過李寒露粘在衣服上帶了靜電的馬尾。窗簾沒拉, 陽光恣意, 郁言的沉默眼神化作永不衰敗的花, 盛放在李寒露的年少時光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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