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 他抓緊時間往周行川停車的方向跑。
不老遠就看到了兩個並肩走著的背影。
宋瑞冷著張臉, 拿著手機, 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謝攬風總感覺他手裡攥著的手機, 一會兒會忍不住直接砸到隊長的臉上。
周行川仍舊只是溫和的笑笑,看口型說的好像是沒事。
謝攬風管不了這些,看見隊長身上穿著的單褂子,他腿長,往前多跨了兩步就追上了他們。
「哥, 你的外套沒有拿。」謝攬風伸長了胳膊遞給他,敏銳的注意到了宋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剛下樓梯的時候就被那風吹的一激靈,還在想自己怎麼就忘了拿衣服,結果你給我送下來了,謝謝」,周行川沒有任何的異樣,聲音溫潤,接衣服套了上去,轉頭對宋瑞說,「那我就先去那邊開車了,你一會兒打個電話,讓喬喬把他們三個帶下來。」
「你下來了他一個人怎麼扶得住三個?」宋瑞問。
謝攬風怔愣。
「沒事的,別擔心。就算小謝不下來,他們兩個三個人也不好扶。我跟經理說過了,麻煩他找幾個店員幫扶一下。」
這件事才算做罷。
謝攬風人在周行川身後,大老遠就看見了那輛車。
「現在你可以給喬喬打電話下來這了,一會到電梯口就直接讓他們坐車上。」
「好。」
三四個店員攙扶著那三個酒鬼,還有一個困的一直在猛打哈欠的周喬喬,浩浩蕩蕩的從電梯口出來的時候,謝攬風看的嘆為觀止。
「在賽場上都以為他們是什么正經人,在這喝的架勢有種不要命的感覺。」
「春季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吃完這頓飯就是沒日沒夜的訓練,咱們戰隊沒什麼其他出名的,就是訓練多到連直播都是困難挺出名的。」
周行川輕咳,略過了自己單純的因為懶而不想直播這件事。
「哥,我覺得你可以直播次數多一些。」
謝攬風和周行川一起下車,扶著那兩個醉鬼,在進了宋瑞后座上,帶著姜晨陽回到了自己的車上,周行川還不忘和那些服務員們道謝。
「前兩年我盼著你直播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好不容易直播我又去訓練了,兩年以內趕上的都很少。」
「這樣麼。」周行川笑了,啟動車子,「可是你現在天天都能看到我了,還要直播嗎?」
「你還有其他愛你的粉絲,不只是我一個」,謝攬風解釋,「我也不喜歡開直播,那很無趣。可是會有人因為喜歡我所以每天守在直播間裡,等著我哪天上線懟他們兩句。也或許會有人把我當做一種信仰,看到了我就會有滿滿的動力。我不介意給他們恢復一下能量,這是我作為一個電競選手的職責。」
「你會是更多人的信仰與救贖。」
可是我自己都一塌糊塗,周行川沉默。
周行川發問,「你說……如果一顆璀璨的星註定隕落,最好的方式是不是找一顆替代它?」
謝攬風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要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認真的回答他,「太陽沒有第二顆,就算那顆星要隕落,該是誰的信仰還是誰的信仰。」
「那是唯一性,不是不可替代。」周行川問,「那我問你一個問題,我是否是指引著你進圈的那個人?」
「是。」謝攬風沒多做什麼思考。
「我是否可以認為我類似於你的信仰。」
「不是類似於,你就是。」
「那你選擇的是電競還是我?」
「……」謝攬風被這句話給問住了。
他以一種追趕的腳步走到了今天,從無名小卒變成讓冉冉升起的新星,站到了隊長的身旁,想要陪著他一起拿下冠軍,站在最璀璨的領獎台上,歡呼擁抱接受,理所應當的著別人的掌聲。
「我知道你想要和我一起拿下世界冠軍,是那之後呢?如果我離開了而你仍舊在這,你會怎麼辦?」
謝攬風沒有設想過這種情況,因為它太糟糕了。可現在周行川像一個沒有情的說客,將那些難以接受的未來攤開擺放在他的面前,逼迫著他做出回答。
「當下……」,謝攬風思路有些亂,想要避開這個話題,卻被周行川一眼識破。
「謝攬風,回答我的問題。電競還是我?」
周行川把自己排在了電競後,理所當然的認為人作為一個個體根本不具有可比性。
「你。」
周行川心中驀然一怔,心跳險些驟停,手指捏緊的方向盤,他不經意的開口,眼神卻止不住的閃躲。
「那我收回之前說的話,你把一個無法永遠堅守在電競上的一個人當做信仰,我不認為你能走的下去。更何況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有很長,不該只把一個虛無縹緲的人當做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