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觀察了許久,這群人都沒有下一步動作,似乎只是來到這狂熱朝拜。
他們處於一種譫妄狀態,無法交流,沒有神智。
在記下他們的面容後,江遲遲選擇了回去補覺。
但還未睡太久,便被住在隔壁房間的熱心旅客叫醒,告知她可以去大儺那看病了,去晚了得排隊。
江遲遲揣著一肚子起床氣,表情陰鬱地啃麵包。
吃不好,睡不好,這筆帳都得算在玄鬼頭上。
在她用早餐時,燕無歇說:「昨夜那群人在黎明前往村外方向去了。」
「唔,那就是來治病然後定居的外鄉人了。」江遲遲冷笑,「還說神醫,把人都治沒了。」
出門前,她特地看了一眼前台。
翠雲不在,頂班的是個和翠雲有幾分像的少年,頭也不抬在玩遊戲機。
江遲遲朝他打聽翠雲去哪了。
少年瘋狂按遊戲機按鍵,一心二用回答:「嗯嗯......我姐?她被罰跪祠堂了,草又輸了!」
江遲遲的目光淡淡他身上掠過,雖是姐弟,可謂是天差地別。
大儺家在村子地勢最高的地方,紅牆房子背後栽種著大片大片的杏花,紅白交錯十分好看。
院中曬滿了草藥,連看診的屋子都充滿了清苦藥味。
江遲遲到的時候,有個女人正在看診。她對面的老人穿著樸素,花白的長髮在腦袋上盤了一個髻,左眼上有一道藏青色的刺青,像一條蜿蜒的蛇。
「您真是神醫在世,我現在能吃能喝,胃也不疼了,這算是治好了不?以後還得吃藥嗎?」女人絮絮叨叨。
「吃完這個月的就不用了,以後有手腳發麻、走路不穩的情況再來拿藥。」大儺說完,從身後的藥櫃某格拿出白色的小藥瓶用藏青色布包裝好遞給了女人。
江遲遲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燕無歇。
青年長眉微揚,眼中浮出幾點促狹笑意:「遲遲,使喚我是要給酬勞的。」
大儺招手讓江遲遲上前看病,她暗自咬牙,偏頭橫了他一眼。
在燕無歇眼中,換容術並不起作用。
一室暗沉里,唯有那雙含著薄怒的琉璃棕眼眸顯得搖曳生姿。
他垂眼掩去一些不合時宜的念頭,一縷陰氣無聲遊動,跟上了那個即將跨出門檻的女人。
看診開始。
江遲遲偽裝出惴惴不安的模樣,將自己的病情闡述。聽到她說有惡鬼纏身時,大儺忽然抬頭仔細看了幾眼。
縱使知道無人能窺破燕無歇的行蹤,但她的心仍不可抑制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