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這一次的兩人對峙里,最先沉不住氣的竟然是沈懷梔,她盯著眼前人,壓著語氣又重複了一遍,「世子到底想表達些什麼?」
「我不想表達什麼,」薛琮冷冷道,「我只不過是如實複述了一個事實,如果沈姑娘問心無愧,大可不必如此過激。」
原本不過是情緒主導之下隨口而出的一句試探,沒想到當真探出了幾分貓膩,這是連薛琮本人也未曾預料到的。
說起來他和沈懷梔之間什麼關係也不是,遠遠輪不到他來干涉她的選擇與人生,既然她不想嫁,那他也無意勉強,只是她不該轉換心意之後就將目標放在好友身上。
「到底是我過激,還是世子意有所指?」沈懷梔決不會因為自己心儀陳理而生出半分愧疚與心虛,尤其是在現在這個年輕的薛琮面前,所以她反而開始責問起對方來,「我和陳公子是好友,什麼時候見面怎麼相處那是我們之間的事,遠輪不到世子關心,就算世子要關心陳公子,也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表現。」
「只要你不打懷逸的主意,我就不會幹涉,」薛琮漠然道,「我也沒有多餘的閒情逸緻來關心沈姑娘的感情生活。」
「那世子盡可以放心了,」沈懷梔冷笑一聲道,「我,沈懷梔,永永遠遠不會打陳理的主意,我們之間決不會有任何事關姻緣的瓜葛。」
除非屬於她的陳懷逸活過來。
那才是她決不放手的人。
說完這句話她就要甩袖離開,卻被薛琮攔下,他擰著眉看她,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把話說得如此決絕。
「我不是這個意思。」少見的,薛琮臉上多了幾分遲疑。
「不管是什麼意思,都已經不重要了,」沈懷梔滿臉冷漠,「世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現在是否能允許我離開?」
薛琮知道自己該應允,但他偏偏依舊擋著路,他承認,有那麼一刻,在聽到沈懷梔的話後心中有卑劣的竊喜,但竊喜過後,反而是更深的懷疑。
因為,沈懷梔太堅定了,斬釘截鐵的仿佛發誓,要知道,人只有在面對自己極其在意的人和事時,才會有這種下意識的反應,所以,他開始痛恨起自己的敏銳來。
不該好奇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的,薛琮對自己說,可卻著魔一般非要追根究底,好似只有得到答案才能徹底讓他從沈懷梔這個情緒漩渦中解脫。
「如果你是認真的,懷逸同樣願意接納你,你們盡可以在一起,」在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什麼的時候,薛琮短暫的停頓了一瞬,末了繼續神色平靜的道,「我只是不希望你我的事情在我重要的好友身上的重演。」
真說起來,這其實是很寬容很貼心的一番話,奈何沈懷梔半分不買帳。
「聽起來真是好心,」她有些嘲諷的道,「只可惜言不由衷。」
「並非言不由衷,」薛琮下意識反駁道,「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沈懷梔看著神情格外嚴肅端正的薛琮,突然笑了,這笑中有他看不明白的複雜之意。
「薛琮,其實我比你想像中更了解你,」沈懷梔突然說,「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粉飾太平。」
作為薛琮曾經的枕邊人,陪著他度過兩次奪位之爭最後一路成為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沈懷梔相當清楚這個男人骨子裡的本性。
就像現在,尚且年輕的薛世子在外同樣有流傳著的隱秘凶名,聖人對其如此看重寵愛,遠不是憑藉著那些所謂情分能做到的。
晚年的聖人有多麼昏聵多疑苛刻,親身經歷過那些年的沈懷梔再清楚不過。
所以,一手被聖人培養,身上烙印了長輩鮮明痕跡的薛琮,你從來不能奢望他是個什么正人君子。
鑑於此,沈懷梔並不想戳破他這份體面,但偏偏,對方非要觸及她最重要的軟肋,由不得她不動手。
「你了解我?」薛琮被沈懷梔那副仿佛什麼都知曉的模樣氣笑了,「真難得,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沈姑娘
你倒是看得很清楚。」
「是啊,我看得很清楚,」沈懷梔神色平靜的道,「正因為看清楚了,所以及時醒悟懸崖勒馬。」
「懸崖勒馬,」薛琮一字一句重複道,「真是個好詞,看來對沈姑娘而言,嫁我是自討苦吃。」
「是這樣沒錯,」沈懷梔甚至格外坦然的承認了,「我和世子所求不同,若是強行湊到一起,也不過是兩敗俱傷,所以,我既為自己慶幸,也為世子慶幸,不必成為彼此的麻煩。」
「麻煩,」薛琮冷笑出聲,「如沈姑娘所說,確實是極大的麻煩,畢竟不是誰都能做到像沈姑娘一樣盲目沉溺情愛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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