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做不了的事,只能將它交託給可以勝任的人。皇后的才能勝過宰相,這是毋庸置疑的,」李治搖了搖頭:「朕會守住這江山與城池,無所謂得到還是失去權力。」
滕王神色複雜地看著他,良久,眼中似乎隱隱有水光閃動:「我明白。」
「滕叔能不拘一格用人才,朕很欣慰。如今大唐在高句麗、西域和突厥都有用兵,中原的安穩與城防至關重要。」李治的目光投向遠處,不知是在看遠山的風雲,還是在看帝國的未來。
史冊中不曾濃墨渲染,大唐的疆域在這個溫和的帝王手中達到了巔峰——東起高麗,西抵鹹海,南至橫山,北達貝加爾湖,此後終唐四百年江山,再無這樣遼闊的版圖。
七
麟德元年,媚娘以皇后身份臨朝理政,與天子並稱「二聖」。
這一年她的生辰格外隆重,宮中舉行了盛大的宴飲,皇親和后妃們紛紛送來厚禮。媚娘端詳著一幅龍鳳呈祥的屏風,笑著對李治說:「龍鳳呈祥,臣妾出身寒微,又哪裡是什麼鳳凰?」
媚娘雖是美人,但已經過了女人最為燦爛的年華,她的皮膚仍然白皙,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紋理,對著銅鏡能看出時光無情的流逝,哪怕再好的眉筆與腮紅,也畫不出少女的靈動。
可是,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李治還記得當初她對著鳳尾蝶吹那一口氣的模樣。
李治微笑:「在朕心目中,你還是那個折鳳尾蝶的姑娘。」
比起龍鳳被供奉在神壇之上,他更愛蝴蝶隨心所欲,冬死春生,能用翅膀扇動滿園花香,也能在天地間自在飛翔。
「陛下的心意,臣妾懂得,」媚娘笑起來總是很好看,她為李治寬衣解帶,眼眸纏綿像是依靠著他的藤蘿,又像是與他共沐風雨的燭光,「陛下是天子,天命所歸,自然無法像凡人一樣隨心所欲。」
「有時候朕倒覺得,你比朕更適合這皇宮。」李治將朝服脫掉,露出月白色的內衣,身形修長如竹。
「是陛下給了臣妾這皇宮,臣妾做了皇后,雖要盡皇后的職責,但也是陛下的妻子。」媚娘眼波如水,帶笑依偎在李治懷中,撫摸他下頜上淡青色的胡茬,「臣妾仰仗著陛下,和天下臣民一樣。」
夜裡飄來淺淺的梨花香,李治突然想起了什麼,問:「前些日子有人跟朕說起洪州的事,言辭間倒是對滕叔有些不滿。」
媚娘在黑暗中依偎著李治:「滕王在洪州都督的任上,也有大刀闊斧的革新氣象,不過,近來的確有些不利滕王的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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