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燕京後,皇上親自前去公主府看望了長公主,賞賜了好些金貴的傷藥。
他撤了長公主閉門思過的罪罰,嚴知州之事也只當她御下不嚴不再追究,准其傷勢好些後自行去留。
此番秋獮風波,顧家兄妹臨危不懼制服猛虎,當好生嘉獎,回宮後,皇上召顧謹序與顧嘉沅入宮行賞。
奉元殿上,皇上問及賞賜,顧謹序謝恩後推拒,道此生志向只在攄忠報國,他不在乎賞賜,請皇上允准他前往北地,在沈將軍麾下歷練。
皇上思慮了好一會兒,應允了。
見顧謹序的請求得到允准,顧嘉沅亦跪身在地,笑言她與兄長志向相同,也不願要賞賜,想與兄長一同前去北地為國效力。
皇上笑了笑,賞了她原備好的錦緞首飾。
不日後,長公主啟程,離開燕京。
同日午後,顧嘉沅來了趟姜府。
侍從入內通傳的時候,姜滿正在書房裡琢磨太康的地圖。
與元陵一樣,太康多山,周遭環水,地處元陵以北,燕京以南。
自燕京前往太康的路線眾多,擇最近一條需得翻山越嶺,若求平穩舒適,則可以走淮信侯賀平所在的潭州城。
淮信侯……父親尚在時,姜家也曾與賀家有所往來,只是年歲太久遠,自父親故去,姜滿再未在兄長或母親的口中聽過關於賀家的消息。
才聽了通傳聲,姜滿合起地圖,顧嘉沅推門走進來。
這些時日裡,顧嘉沅入姜府已如入無人之地,她毫不見外地走到案前,瞥了眼姜滿手邊的紙張:「看什麼呢,神神秘秘的?」
姜滿笑著將地圖收好,請她到茶室去。
茶案上的水滾了一滾,顧嘉沅始終眼神飄忽,姜滿溫盞洗杯,笑著道:「你找小貓呀,它在睡著,等它醒了,自己會跑出來。」
顧嘉沅這才收回目光:「小貓,你還沒給它取名,就打算一直這樣叫它?」
姜滿想了一下,點點頭。
雖說父親曾是起名擇字的一把好手,她卻不大擅長這個。
姜滿記得,她年歲尚小時,總能撞見元陵的百姓拿著名冊到府上,請父親為自家的嬰孩擇名。也因此,她自幼時養了什麼都要跑去問父親要一個名字,後來父親故去,母親與兄長變得很忙,她養的小東西便都只剩一個草率的稱呼。
顧嘉沅拿她沒辦法,聳了聳肩,自己撿了杯茶喝。
知她喜歡小貓,姜滿又道:「你若想同它玩,不若留在我府上用膳?它睡一會兒醒一會兒的,想必等我們用過膳後它也精神了。」
顧嘉沅卻搖頭,推拒了:「再過幾日,兄長交接過皇城司的事宜後就要啟程前往北地了。這幾日我都在府中,與他和娘一同用膳。」
姜滿瞭然,沒多留她,只與她閒談:「聽聞你入宮上殿時也與陛下請命,說想和顧大人一同去北地?」
本只是隨口一說,不想話音落下,顧嘉沅卻少見地流露出凝重的神色來。
姜滿看著她微垂的眼,意識到什麼:「你說的,不是
玩笑?」
顧嘉沅猶豫了下,重重點頭。
她道:「你可還記得,秋歲宴時,我曾與你說的……」
提及秋歲宴,顧嘉沅越說底氣越小,姜滿接過她的話:「記得,你說我趨炎附勢,阿諛奉承,把我罵得好慘。」
「哪兒有,哪兒就有你說的這樣嚴重了。」
顧嘉沅被她逗笑,又正色幾分,「其實我每每提及兄長到北地從軍,與將士們共同征戰報國,心中想的卻都是,若我也能同他一樣就好了。」
姜滿微斂睫羽。
熙國從前不是沒有過遠戍邊關的女將,但放眼望去,百年間不過寥寥。
法令雖從未明令限制女子參政從軍,但多年以來,人心中的規矩卻已約定俗成,所有人不言不語,卻都心知肚明。
顧嘉沅騎射出眾,又生於武將世家,前往北地於她而言已比絕大多人容易,但若想做到如她兄長那般,卻太難了。
顧嘉沅又道:「我自幼隨父兄一同習武,手中握的是馬韁與刀箭,口中念的是兵書典籍,眼裡最多見的便是父親練兵點將的樣子……但我知道此路艱難,別說是前往北地,顧家,我父母親的膝下只有我與兄長兩個,如今兄長離開燕京,我再前去,家中便只剩母親一人了。」
姜滿心中五味雜陳。
同樣是自幼習武,武藝出眾的人,身為長子的顧嘉序可以盡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顧嘉沅便要留在燕京,困守一生麼?
二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會兒。
顧嘉沅看出姜滿逐漸低落的心情,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不說這個了,我聽聞秋獮的事有了結果,你知道麼?」
姜滿抬起眼。
顧嘉沅靠近她,悄聲道:「我也是聽兄長說的,圍獵場近日換了一批守衛侍從,因猛獸傷人,原本在圍獵場的那些人都於昨日深夜被秘密處決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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