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有任月的老同學,好奇看著方牧昭的後腦勺。
方牧昭沒轉頭,在男醫生從落地窗外打量時,他甚至自然地側身掏煙盒,避開了外面的視線。
任月悄悄鬆一口氣,不想在醫院八卦里跟方牧昭搭上關係。
她稍一分神,方牧昭把現金遞給服務員,喊她:「走了。」
任月急道:「說好了我請客。」
方牧昭接了服務員匆匆遞迴的找零,「下次換你。」
任月:「誰跟你有下次。」
方牧昭:「說不準。」
任月拎包氣鼓鼓跟在他後頭走出飯店,空間開闊,終於可以走到他眼前。
氣還沒撒完,手中突然一空,布袋給方牧昭拽走。
「帶的什麼書,我看看。」方牧昭打開布袋拉鏈。
「不要——!」任月伸手去夠,晚了一步,也矮了一截。
方牧昭提高布袋,直接掏出體積最小的一本「書」,只露了一角給任月看。
然後塞回去,薅著任月的胳膊,把她拉到貨拉拉旁。
陰著臉問:「哪來的?」
任月癟嘴,顧不上胳膊熱辣辣的束縛感,氣餒斜了他一眼,「你都知道還問我。」
方牧昭:「你想私吞?」
任月紅了眼,不知道羞的還是氣的。她為曾經閃過的歪念羞恥,也惱自己在他面前藏不住事。
「我根本不想接,你信嗎?」
局面滑稽逆轉,竟然輪到任月向方牧昭證明自己值得信任。
任月不敢私吞,也做不到大義滅親去派出所舉報任開濟,只想把贓款丟回給他,跟他劃清界線。
方牧昭:「他什麼時候來找的你?」
「沒找,突然寄來的,三四天前就到了,今天才拿到。」
任月想了想,既然無法解決問題,只能把問題丟出去。
她伸手,「書還我。」
方牧昭:「你想幹什麼?」
任月:「我只想要回那兩本專業書,好好上我的班。」
方牧昭:「其他不要了?」
任月:「不要。」
方牧昭眼神有些奇怪,「你怎麼突然那麼信任我?」
那沓錢不算小數目,任月不敢私吞,但直接交由他處理,還是過於草率。他們說起來跟陌生人差不多。
任月:「我不信任你,但他信任你,覺得你是一個好人。既然你們互相信任,事情就你們一起處理。不要來影響我平靜的生活。」
任月墊腳拉開布袋口子,抽出兩本大書,扔回電單車前筐,戴上頭盔,插好鎖匙。
跟每一次見面一樣,迫不及待擺脫方牧昭。
一隻青筋暴凸的大手扣住單車頭。
任月面無表情,「放開。」
方牧昭說:「你也當我是一個好人,相信我,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不影響你的正常生活。」
任月:「說完了嗎?我要回去。」
「還有,」方牧昭看著她,得不到眼神回應,「對你老子做好最壞的思想準備。」
任月木木地看向方牧昭,但這回,他先避開眼神。
方牧昭收回手,抓緊布袋口,「回去早點睡覺。」
第7章
任月回到租房,洗漱收拾完畢,晚上九點半左右。
任開濟寄來的七萬塊現金來路不明,隨意又潦草,連順豐都不用,不然她不至於三四天才拿到快件。
他的異常操作給失聯事件畫上一個巨大的逗號,局面停頓,句號遲遲不來,讓人焦慮不安。
一看時間還早,任月撥出孔珍的電話。
這一次,媽媽終於接了。
「媽,忙完了嗎?」
行動網路日漸方便,母女相隔兩地,早已習慣隔三差五發幾條消息,如無急事,一般不打電話。
孔珍敏感地問:「晚上沒什麼忙的,有什麼事嗎?」
任月:「老豆最近應該跟你沒聯繫吧?」
孔珍:「他出來都沒聯繫過,加上在裡面的時間,五六年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