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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在拍戲?」

「對啊,」他重複利用這個謊言,「快要進組了。」

陳寄停頓了一下,然後平靜地問:「什麼戲?」

林思弦有些煩躁了。他知道自己很雙標,索求來的親密享受得心安理得,陳寄一句平平淡淡的追問卻讓他無法忍受。為什麼要問,為什麼要多餘的關心,為什麼要讓我對這個世界增加一點不舍。

「問這麼多幹嘛?關心我啊?」林思弦伸手覆蓋到陳寄手背上,手指沒入對方指縫間,語氣是一貫的輕快,「別那麼老舊啊,覺得睡完一覺就要像談戀愛一樣對彼此負責,沒必要啊。」

林思弦要用擅長的方式把它糾正過來。雖然他現在混沌的大腦沒想通昨晚陳寄是怎麼答應他的,但到這一刻又摸回了良心。要把壞人當到底,不能影響陳寄的正常生活。

陳寄沒有再問。甚至連他的心跳頻率都一如往常,亂的只是林思弦。

「這兩天心情不好,昨晚本來只想噁心你一下,可惜我是個有需求的正常Gay,一時沒控制好,」他又說,「對不起啦。你別想太多。」

他聽見陳寄很輕地笑了一下,用另一隻手的拇指颳了一下他的耳畔,讓他神經驟然繃緊。

「我沒想太多,」陳寄說,「為什麼心情不好。」

林思弦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跟你說了別問這麼多。」

陳寄話比以前多了,也許社會生活還是將他打磨了一些,但這點變化是此刻的林思弦無法承擔的。該結束了,不然就結束不了了。

「今天的夕陽真好看,」林思弦感嘆道,「紅彤彤的。」

他不看了,用手摸了摸陳寄的臉:「最後看你一眼吧。省得以後不見面了,忘了你長什麼樣。」

陳寄提醒他:「你說過很多次不見面了。」

「這次是偶然嘛,不算數。」

「按這個說法也有可能再偶遇。」

「那如果再偶遇的話,我們就不計前嫌,把彼此當成那種熟悉的高中同學,熱絡地打招呼,」林思弦抬眸想了想,問陳寄,「怎麼樣?」

陳寄說:「不怎麼樣。」

林思弦胸口一滯,笑著問陳寄:「陳寄,你還跟以前那樣討厭我啊?怎麼,下次不打算理我了?」

陳寄沒有看他,聲音停留在空中:「我哪次沒理你。」

林思弦回憶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然而這個事實沒有讓他欣慰,反而讓他一點一點淹沒下去,被窗外的黃昏謀殺。

我好討厭陳寄啊。他想。我怎麼會這麼討厭陳寄啊。

*

在一個晴天裡,林思弦去房東那裡辦了退租手續。房東人很不錯,問他是不是要搬家,是不是有了看好的新房子,林思弦回答說暫時沒有,只是未來一段時間可能會離開這個城市。房東慷慨地告訴他,如果沒有找到臨時儲物的地方,可以先把東西寄存在他那裡。

從房東那裡出來後,林思弦先後去了兩個墓地。於蕊被安葬在她曾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半山腰上,林思弦為此還走了一段山路。墓地在緩坡處的一個弧型平台,碑面是透光的石材,後方還有一棵嫁接的山茶樹,碑前的花都是鮮花,沒有枯萎的葉片,是近幾日送的,看起來被人好好懷念著;呂如清的墓他比較熟,畢竟是他一手操辦的,就在地鐵線終點站附近的公墓園,價格他都記得,花崗岩,小五位數,碑上只刻了呂如清跟他的名字,前面擺著有點舊的、不會腐爛的摺紙蓮花,還有幾本書,半年前林思弦放這兒的。他實在不太清楚呂如清的喜好,稍微清晰點的記憶就是她在房內看書或者看表演選段,總不能給她弄幾身戲服來。

很神奇,在活人面前他能侃侃而談,在墓碑面前卻如鯁在喉。或許是知道在這裡沒有粉飾的必要,反而變得詞不達意起來。

他在呂如清碑前長久站立的時候也會偶爾想一想誰來料理他的後事,也許林泓得到通知會讓助理操辦,這樣看來自己還能住得比呂如清好點兒。不過估計沒人給他放幾本書,當然他也不需要看書,也不需要鮮花,想了想墓前只想要一隻丑玩偶,不知道該提前把這個任務布置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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