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前兆,她的坦言近乎表白,讓病中的裴敘安心。
裴敘很高興,原本病得沒什麼精神,臉色也差勁得很,聽完這話臉上有了淡淡笑意。
他想,蔣時微果然不可能不要他。
這一高興就得意忘形,他問:「那Eden呢?」
時微說:「Eden答應畢業陪我回北京,我們會在北京定居……」
話音沒落,裴敘陰了臉,讓時微失去繼續說下去的欲望。
「你覺得我缺妹妹,還是缺弟弟?」他說,「我不喜歡Eden。」
時微冷靜道:「Eden是我的,只需要討我的喜歡。如果你不想見到他,我們也可以不出現在你面前。」
吞服布洛芬後,裴敘本該退燒。
然而這時,他感覺全身的血都往腦袋上沖,呼出的每一口氣都灼熱到能把自己燙傷。
他一把攥緊蔣時微的手,緊緊捂在胸口,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
時微紅著眼說:「哥哥,我永遠愛你,永遠是你的家人。」
分明是最親密真摯的話語,聽在裴敘耳朵里,卻是疏遠的宣言。
他喉結滾動一下,艱澀問:「寶寶,你是在報復我嗎?」
時微直視他的眼睛:「不是。」
裴敘悲極反笑,臉色從蒼白變為慘白,像重病纏身的人。
蔣時微從未見過他這副脆弱的模樣,有一瞬間不忍,但迅速調整過來。
心軟不是第一次,往往意味著重墜陷阱。
蔣時微若無其事問:「哥哥,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你可不可以,」裴敘除了懇求別無他法,「不要每句話都帶『哥哥』這兩個字。以及,你會做飯?」
時微沉默三秒鐘,漲紅臉說:「我不會,但Eden還在鎮上,我叫他送來。」
「別,」裴敘簡直要求饒,「你別讓他來,我隨便吃點麵包就行。」
時微點頭:「好的,我去準備。」
在她走出房門前一秒,裴敘問:「Eden受傷的時候,你也讓他空腹吃藥嗎?」
蔣時微一瞬間怔住,隨即有些生氣。她覺察裴敘在試探自己,而試探的潛台詞是不信任她說的話。
想到這,她故意否認:「Eden要什麼,自己會開口說。」
裴敘胸悶喘不上氣,眼看著時微關上房門,沒再開口。
大概過了半小時,時微端著一碗粥回來,默默放在床頭櫃。裴敘抬了抬右手,又重重落回去,意思是他動不了。
時微認命地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遞到裴敘嘴邊。
「冰箱裡沒材料,」時微說,「只剩一些蘑菇和蝦,湊合煮了粥。」
裴敘張開嘴,吃下一口,嗓子裡堵得慌:「你經常給Eden做飯?」
實際上,蔣時微住校,會和米婭一起用公共廚房做中餐。
往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兩小姑娘,從洗菜切菜開始學,為了一口可樂雞翅能對著教程看半天。
和Eden在一起時,如果廚師不在,總是Eden負責做飯。他原來只做法餐,漸漸也學會做中餐,沒讓時微在飲食上吃過苦。
但當裴敘問起來,時微淡然說:「嗯,經常。」
裴敘表情僵了一瞬,漆黑的眸子冷如冰霜。
他不說話,蔣時微能猜到,這時候他可能在想怎麼把Eden合法地處理掉。
然而這種冷漠轉瞬即逝,裴敘出人意料地放軟態度,笑了一笑:「手藝不錯,但做飯這事兒不該由你負責。」
時微垂睫說:「我們以後會請廚師,最好是中西餐都會做的廚師。」
裴敘笑意不達眼底:「您今兒個非把我氣死不可?」
「我沒,」蔣時微心情微妙地好起來,「只是……」
「實話實說。」裴敘兀自接上她的話。
時微默認,舀起第二勺粥,遞到裴敘唇邊,明示他吃飯別說話。
裴敘低頭吃了粥,眼帘依舊上挑,獵豹盯獵物一樣,目光凝在蔣時微臉色不移開。
蔣時微垂眼看碗裡的粥,假意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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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碗粥全喝完,夜幕早已降臨。
裴敘說:「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學校不安全,我幫你請假。」
時微轉頭看一眼黑漆漆的窗外,沒有拒絕。
這天晚上,裴敘吃藥退下去的燒又捲土重來,燒得他四肢乏力,眼前一團又一團黑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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