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動作,安然沒覺得有什麼,倒把烏拉那拉氏幾人看呆了,但胤禛可不管她們的想法,抱著弘昭就出了門。
烏拉那拉氏眼瞼低垂,遮掩住眼裡的神情,面色不變地跟著出去,其他人緊隨其後。
桃樹根,李樹根,梅樹根各二兩,加水煮沸熬成的洗澡水,接生嬤嬤抱著弘昭,胤禛當先就放了一枚羊脂玉佩進去,烏拉那拉氏緊隨其後,放的是一枚金鑲玉,手掌大小的如意擺件,李氏放的是長命鎖,綠綺紫煙也放了金飾進去。
人不多,放的東西也不多,胤禛看了眼蘇培盛,蘇培盛當即上前,將早就端著的托盤一倒,「嘩啦啦」地將盆堆的滿滿的。
看的接生嬤嬤眼睛都笑沒了。
添盆過後就是響盆,接生嬤嬤將弘昭放到盆里,邊洗邊唱道:「先洗頭,做王侯,再洗肩。。。」
弘昭很給面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在院子裡顯得極為響亮。
倚梅苑眾奴才們都笑彎了眼睛。
洗完澡,接生嬤嬤就給弘昭打扮,一套流程下來,弘昭被擺弄的昏昏欲睡,就在他忍不住要哭的時候,接生嬤嬤總算結束,將他又送回到了胤禛懷裡。
聞著熟悉的味道,弘昭緊皺的小眉頭總算鬆開,臉上也恢復平靜,半眯著的眼睛瞟了眼胤禛,這才沉沉睡了過去。
儀式結束,烏拉那拉氏便帶著幾人離開,臨走前,她看了眼弘昭,笑著對安然道:「好好坐月子,若缺了什麼短了什麼,儘管來找我,我到底也是弘昭的嫡額娘,定不會虧待他的。」
「多謝福晉。」安然讓春和替她送到門口:「福晉慢走。」
洗三禮結束,就要準備接下來的滿月宴,只如今她已經把管家權交還給福晉了,作為弘昭的嫡母,滿月宴自然是烏拉那拉氏的主場。
但方氏一事,雖說以關禁閉收場,可烏拉那拉氏又是什麼好人呢?若不是她透露消息給綠綺,讓她和紫煙挑撥方氏,又給方氏提供線索,方氏又怎麼可能調查的那麼順利?
如今方氏被關著,烏拉那拉氏卻抓不到一點兒尾巴,可安然不想讓烏拉那拉氏過的如此順意,她也該自食惡果了。
方氏被幽禁在茗香閣內每日掌嘴二十下,打的她面頰充血,頭暈腦脹,清月雖然同她一起被關了進來,但比她自由些,每日去領了飯食茶水端給她,雖都是些餿菜餿飯,但總比沒有強。
這日還沒到飯點兒,方氏的肚子就已經「咕嚕嚕」叫了,她正恍惚間,就聽窗外兩個灑掃婆子在說話。
一個道:「這裡面關的誰啊?」
另一個道:「你沒聽說啊?關的是那個生了長子的方格格。」
「呦,既生了長子,怎麼被關起來了?」
「嗨!生了長子又如何?那大阿哥從小身子就弱,早產兩個月,能不能長成還另說呢!」
「早產兩個月?這七活八不活的,能生下來,倒也算運氣。」
「誰說不是呢?別看大阿哥和二阿哥只差了幾天,身子卻差了不止一點兒,我聽說啊,是福晉她偷偷給方格格下藥了!」
「下藥!」外頭那婆子驚了一瞬,壓低聲音道:「你仔細說說。。。」
「是那個叫清月的。。。」
趴在地上的方氏動了動眼皮,見有些聽不清,不由自主地爬了過去,靠在窗邊仔細聽著。
清月進來送飯的時候,方氏已經坐在窗邊發了好一會兒呆了,她也沒在意,端著飯送到方氏面前,細心地給她遞上筷子,輕聲道:「格格快吃吧。」
方氏動了動乾澀的眼睛,盯著眼前的筷子,聲音沙啞道:「每日給我送飯,辛苦你了。」
清月難得聽到她這麼貼心的話,微微一愣,笑道:「您是主子,我是奴婢,伺候您是應該的。」
「是嗎?所以,給我下藥也是應該的?」
清月面色不變:「什麼下藥?格格是頭又疼出幻覺了嗎?那就喝點茶水吧,喝完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