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方氏倒了杯茶遞到嘴邊,笑意盈盈。
方氏只覺後背發涼,清月這副模樣,哪有以前半點懦弱的樣子,她頭一偏道:「我不渴。」
「怎麼會不渴呢?」清月皺眉,將杯子又送到方氏嘴邊:「格格半天沒喝水,定然渴了,這杯茶正溫著,格格喝了吧。」
方氏看了她一眼,忽然將杯子推開,罵道:「我說我不渴,我不喝,你耳朵聾了沒聽見嗎?」
杯子「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清月嘆了口氣道:「格格你瞧,你又摔了一個杯子,咱們現下艱難,能用的東西不多了,怎麼還能這麼浪費呢?」
第93章
方氏發瘋
方氏將茶壺一把奪過來,諷刺道:「你說這茶里沒藥,那你敢不敢喝上一口?」
清月輕笑一聲,捧著茶壺就「咕嘟咕嘟」地喝了兩口,方氏見她這副乾脆的樣子被唬的一愣,下意識地想自己是不是錯怪了清月。
清月將嘴角的水跡抹了,見方氏呆愣愣地看著她,忽然「撲哧」一笑,進而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指著方氏的鼻子道:「瞧你這副蠢樣子,就算我不給你下藥,就你這腦子,怕也是被福晉玩弄於股掌之中吧,蠢貨!」
「你什麼意思?」方氏臉色一變。
「你瞧你,沒喝藥呢,就聽不懂人話了。」清月笑累了,收了笑,眼底帶著譏誚:「你真以為弘昐身子弱是你故意摔那一下造成的嗎?別忘了,與你同期懷孕的福晉,就只比你大一個月,嫡子庶子只相差一個月,她怎麼可能不防患於未然?
所以她在孕中就讓我給你下藥,初時只是胃口好,吃的多,把肚子裡的孩子養的大大的,生產時再用藥催發,「砰!」格格就大出血了。」
她兩手一攤,表情無辜至極。
方氏感覺身體都在哆嗦:「那,那我之後時而頭疼,時而脾氣暴躁,也是她下的藥?」
「這倒不是。」清月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語氣出奇的平靜:「格格,我同你講個故事吧。」
「就說從前有一對夫妻,他們成婚十幾年,卻只生了一連串的丫頭,大丫頭因為是第一個,倒是僥倖活了下來,但接下來的四個妹妹,生下來後,溺死的,掐死的,摔死的,甚至不餵奶餓死的,每一個妹妹剛出生時都健健康康哭聲嘹亮,可最多不過兩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被隨意扔到後山,那對夫妻再不曾看過一眼。」
「而那個大丫頭漸漸長大,自會走路起就開始幹活,五歲上家裡的大活小活就壓在她的身上,而那對夫妻呢,整日在床上想著如何生男娃,終於,在殺死前頭幾個女兒後終於得了一個帶把兒的,他們給那男孩取名寶兒。」
「寶兒從小就橫行霸道,每日最大的樂趣就是使喚姐姐,稍微不如意就拿棍子抽打,後來,姐姐一天天長大,在十二歲那年被他用一塊糖騙到了一個癩子家。。。。」
「當時大丫頭害怕極了,求著癩子說她日後要進宮小選的,可那癩子喝的神志不清,將大丫頭打的遍體鱗傷,可你知道,那癩子最後如何了嗎?」
她也不管方氏如何反應,輕笑道:「就在那癩子即將得手之際,大丫頭忽然摸到一根木刺,用盡全力揮向了賴子,「噗呲」一聲,那癩子就鮮血爆出,倒在了地上。」
「大丫頭嚇傻了,跑啊跑啊,也不知跑到了哪裡,忽然碰到個道士,那道士手裡有一種藥,吃多了就會讓人痴傻,但若能控制好劑量,最多會讓人脾氣越發暴躁而已。大丫頭從家裡偷了銀錢買下了所有的藥,將藥兌的足足的,灌進了寶兒的胃裡。」
清月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寶兒便痴傻了,連吃飯喝水都不知道,如今那夫妻二人在他們大女兒面前苟延殘喘,好話說了千句萬句,只求每月能多給他們幾兩月錢銀子,你說,這好不好笑?」
「所以,你餵我吃的,就是那種藥?」方氏咬牙切齒的問:「我是你的主子,我好你才能好,我昔日待你不薄,給我下藥,於你有什麼益處?」
「你好我也好?待我不薄?」清月像是聽到什麼極為好笑的事,她將自己的袖子擼起來,上面是觸目驚心的青青紫紫:「這就是你說的待我不薄?」
「不過是你平時伺候我不經心,故而給你的懲罰而已,這點傷算什麼?」方氏對清月的傷不為所動,還嘲諷道:「我在家中的那個丫鬟,不照樣被我打的遍體鱗傷,她的親娘老子還在我嫡母跟前做事,照樣屁都不敢放一個。」
「你說的對。」清月忽然不想同她辯駁了,笑道:「左不過我們為奴為婢的天生低人一等,可如今你與我又有什麼區別?好不容易生了長子卻被別人抱養了,自己身子也破敗了,被關在這小房間裡不見天日,每日被掌摑的滋味如何?」
「哦,也不對。」她用帕子捂住嘴,眼底全是得意:「我比格格你呀,到底還多了幾分自由,好歹也能有口熱乎飯吃,而你,只有這些已經冷硬的餿菜餿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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