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站在屋門之外,見著這些人進進出出,或喜或悲的模樣,不由在心中讚嘆阿笙的主意。
其實那一箱子寫著管事名字的文紙裡面都是阿笙讓人抄的書,根本沒有這些人的信息。
而那第一個和第二個進去的管事都是大房的人,陪著阿笙演這齣戲給其餘的人看。
按阿笙的話說,廣寒樓的信息可不便宜,拿來買這些管事的那些破落事,可不划算。
大房的人還告訴了阿笙不少隱秘的事,阿笙拿著這些詐其他的人,倒是詐出來不少事。
這一下午的功夫,該交代的,不該交代的,都交代全了。
兩名文仆將今日這些管事說的事全部一一做了記錄。
這些年竇知進帶著這一群大小管事,從布行撈了不少油水,對外一直打著生意慘澹的名聲,其實錢都進了他們的口袋。
拿錢這種事,倒不是最緊要的。
最緊要的,是阿笙從其中一名管事口中得知,這些年,竇知進拿著竇氏布行的錢,在京南開了一家青館。
日常招待一些京中的官員。
阿笙得聞這個消息愣了愣,她記憶中廣寒樓查出來,竇知進的確在城郊開了一間絲竹雅舍,怎麼就成了青館?
阿笙隨即讓人從箱子裡將那雅舍的信息文冊翻了出來,其中有一份常客的名單。
這地方雖在京郊,倒是頗有人氣,這裡的常客多與竇知進日常送禮往來的禮單大部分重合。
文臣武將皆有之。
阿笙細細地翻著這上面的人名,而後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汪旭陽。
她不禁斂了斂眉目,汪旭陽入朝為官不久,出身也不高,哪裡值得竇知進去籠絡,但他去那的頻次可不低。
阿笙又翻了翻那文冊,看了看汪旭陽出入當日館內接待的名單。
她留意到夏利川等邊關守將回京述職時也去過那青館,汪旭陽倒是次次都在。
他的到館記錄最早可以追溯到恩科之前。
她當即詢問管事這汪旭陽與竇知進的關係。
卻得知汪旭陽與竇知進是在鑑賞會認識。
汪旭陽當日鑒寶有功,得了竇知進的賞識。
這才與竇知進牽上了關係。
「鑒寶?」
但阿笙記得汪旭陽自稱家中並不富裕,如何能有這等眼力。
阿笙聽著總覺得怪異。
「小桃。」
小桃聞聲進來,便聽阿笙道。
「去找十二,我要一個人的信息。」阿笙頓了頓,「新進恩科甲榜第二,汪旭陽。」
小桃得了令便要往外走,卻被阿笙叫停,「對了,不止是他,讓十二幫我往上查他三代人的消息。」
小桃欠了欠身,當即離開了玲瓏館。
阿笙微微蹙眉,這汪旭陽與刑部前主司汪澤海相似的眉目,不知為何,讓她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讓阿笙未想到的是,不過兩柱香的功夫,小桃便返回了。
她一同帶回來的,還有一個小竹筒。
「十二姑娘說,廣寒樓掌握的關於此人的消息就只有這麼點。」
阿笙微微一愣,打開那竹筒,裡面寥寥兩行字。
汪旭陽,南平人士,恩科甲榜第二,同年朝堂聽封,任司政編纂。
家中經營著一家豆腐店,無兄弟姊妹,有些務農的遠房親戚,走得也不近。
「就這麼點?」
阿笙此前要查竇氏布行,廣寒樓花了兩日功夫,要查辛家,至今消息還未整理完整,而要查這汪旭陽,便就這會兒功夫?
「十二姑娘說,廣寒樓沒有此人兩代以上的消息。」
聞此,阿笙神色頓時凝了下來。
哪有人家是憑空出現、無祖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