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燈光下,空氣似乎凝結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三人身上。
安菲沒見過那麼凶的二爺,往徐恆飛懷裡鑽了鑽,一臉怕兮兮的樣子。
沈逸最先反應過來,他勸李致,「都是兄弟,怎麼能爭嫂子撬牆角呢。」
「來,我們一起喝一杯,算歡迎嫂子。」
其他人這才意識到溫書的身份,開始笑著打圓場。
趙奕舉起酒杯:「嫂子真漂亮,以後可得管管我們二爺,他脾氣暴。」
安菲:「哇,原來你是那位傳聞中的不露面的盛夫人呀,真好看,以後多出來玩呀。」
李致憋得額頭青筋爆出,咬牙切齒,放下溫書的酒杯,端起自己的一飲而盡,「原來被二爺捷足先登了,是我眼瞎。」
看著面前的酒杯,溫書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顆心跳得砰砰響,盛京延在他兄弟面前承認自己了。
可剛剛他讓自己那麼難堪。
她勉強笑笑,端起酒杯,敬了他們一杯,「謝謝。」
喝完整杯,頭有點暈,她提前餵了自己解酒藥,因此還算清醒,用一雙清明澄澈的眼睛,她看著盛京延,輕輕開口:「阿延,我喝完了。」
這稱呼是順口,一不小心說出來的。
盛京延本就來就心情不佳,煩躁,聽見她的這聲稱呼,直接伸手掐住了她下巴,嘲諷她:「溫書,你這樣真沒意思。」
眉眼皆是冷意,他說出口的話如冰渣扎人生疼,「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逼得他在所有人面前承認她。
所以他也在所有人面前羞辱她。
酒意竄上頭,頭腦是清醒的,情緒卻無限放大,這麼多年盛京延給她的委屈,她全都悉數咽下,受得多了,她都習以為常,可今天,他的話實在是太傷人。
眼尾泛紅,一雙杏眼漸漸泛起淚水,在眼眶裡滾動,卻沒掉下來。
十指扣著沙發皮,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溫書心臟抽痛著,「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我跟你快五年,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嗎?」
盛京延冷嗤了聲,漆黑瞳眸如幽深海底,不夾帶一絲感情,「不然呢,你還奢求我愛你嗎?」
胸口劇痛,像被一隻大手反覆揉捏撕扯,溫書偏頭落淚。
傷口被劃開,鮮血淋漓。
她聲音輕得快聽不見了,「可是,我愛你。」
長達八年的暗戀,記錄你年少每一個驕傲的時刻,走過你所走的路,將你作為我人生方向,懷著所有欣喜愛念嫁於你,幾近五年光陰蹉跎,為你付出那麼多。
卻換來,無法消除的恨意。
溫書幾乎是狼狽地逃出那間奢侈華貴的房間,眼眶通紅,眼睛腫了,她知道所有人都在背後笑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