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養幾年已是恢復幾分,但想大好怕是不容易。醫者說藥毒三分,現下便只食補了。」
「大病傷身,且不著急,慢些來吧。今日怎麼過來的?身邊可有護衛?」
「並非一人獨來,有人跟著的,再者還有阿憫一同過來了。」
「哦?怎地不見他人?」
「內院女眷眾多,他怕打擾,自去找舅舅去了。」
「那也可以,今兒咱們娘們一同說話,他們也插不上嘴。」
老太太喚人去請各家,不一會兒廳內滿滿當當坐滿了人。雲家現下是雲謝承父職任懷化大將軍,其弟雲讓任定遠將軍,一門兩將軍加之其妹為後,在京都更是顯赫,只是前朝重武如今重文,便有些被比下去了。
雲謝之妻何氏同雲讓之妻崔氏一同來的,連帶著下面的幾個孩子。雲謝膝下三子一女,分別是雲恪、雲忱、雲快,及女兒雲忻。雲讓膝下兩子一女,分別是雲恂、雲恆及女兒雲恰。最大者雲恪不過十九,最小者是雲快和雲忻一對兒雙十二歲。
進門眾人見禮後雲謝之妻何氏說道:「恰好今日他們幾個不用去學堂,媳婦就都將他們帶了來,省得將來在路上遇上不識。」
老太太點頭說道:「正該如此。」
李昭打眼望去未見雲恪,雲恂二人,知曉二人自有正事。餘下雲忱,雲恰二人在上巳當日已見,剩下雲恆、雲快、雲忻三人上前單獨和李昭見禮,雲恆自小便比其他人沉穩,現下不過十三說話就像個小大人似的,鞠躬也是一板一眼,相比起來還是雲快、雲忻這對小一歲的雙胞胎更為可愛些。
說話時,已擺了茶果上來,丫鬟在旁服侍,兩位舅母問起了李昭回京途中之事,曉得其正月未過便動身,擔憂道:「正月里正是春寒料峭時,可得擔心身子入寒,尤其是你身子本就虛弱。」
「舅母不必擔心,我身邊幾個都是心細之人,必是萬無一失的。」
其後所述這幾年間各人經歷,一時也是盡興。直到前頭雲謝派人來問何時擺飯眾人才意識到已近日落。
老太太開口道:「今日你二舅舅帶著雲恂入林打獵去了,恐得晚些回來,前面只留你大舅舅一人,不若擺在園中,咱們也熱鬧熱鬧?」
眾人附和,唯有李昭開口:「今日我和阿憫恐是留不得了,宮中事多,需得早日歸,只得向長輩賠個不是了。」
老太太擺擺手說:「不是什麼大事,你們且去吧。讓人領你去和你舅舅打個招呼。」
「是。」
李昭隨何氏一同向書房走去,邊走何氏邊說:「今日你來,老太太開心了不少。」
「是我早該來拜見外祖母的。」
「宮中瑣事多,你也出宮不易,能存著這份心便是個好孩子。」
叩叩兩聲,書房內傳來走動聲,來開門的便是雲謝。入門便見李明憫坐在西窗下的棋盤前,想是來之前二人正在廝殺,李昭說道:「拜見舅舅,怕不是我打擾了。」
李明憫起身說道:「阿姐來的正是時候,我正不知該如何,準備認輸呢。」
雲謝哈哈大笑,「你小子還得再練練啊。」說罷瞧著李昭細聲說,「我們家的小姑娘真是出落的越發水靈了,可得再吃胖些才有氣力。可是要擺膳了?」
李昭說:「正是來與舅舅告別的,我們二人自早出宮也已多時,今日怕是不能同舅舅用膳了,來向舅舅賠個不是的。」
雲謝擺手,「無妨無妨。那便早日回去吧。改日我們再聚。」
第9章 江暗雨欲來,浪白風初起。……
柳府這邊自柳闊沛歸家後向朝廷請了小半月的病假,李洲派太醫前去醫治,幸好只是感染風寒加上憂思過度,李洲聽聞後賜下藥材令其在家好生休養。柳闊沛自是千恩萬謝感念皇上體恤,而後在家中是閉門不出,以養病為由拒了一干前來看望的朝臣。
這日柳懷遠歸家第一件事就是問起柳闊沛,「父親現下可在房內?」
「回少爺,老爺身子恢復了些,現下怕是在書房。」
「行,我知道了。」柳懷遠衣服也未換急步往書房趕去,見書房亮著燭光,扣門兩下不等裡面的人說話就推開了門。
柳闊沛自書中抬頭看去,見柳懷遠面帶著急,身上官服也未換,毛手毛腳闖了進來蹙眉道:「你這麼急躁是幹什麼?歸府後連衣服都未換急躁躁地跑我這裡作甚?」
柳懷遠進門未曾見禮就急忙道:「父親近來休養,不知今日朝堂之上陛下發了好大的火,御史台上奏直指禮部尚書韓路家中子弟受人賂三千餘貫私下透題漏題,命刑部嚴查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