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懷遠疑惑道,「這麼期待,怎麼不打開來看?」
李昭撇了他一眼,「我們之間的悄悄話,當然要私下悄悄去看。」
「那不如我迴避?」
李昭見菜都上桌,笑道,「還是先趁熱用膳吧!」
飯後柳懷遠避到了書房,李昭打開信封,其中果真有另一個密封著的信封包在信紙中,李昭先看拆開的信紙,鋪開來數張,密密麻麻寫著從長安到城陽一路的風光,還有抱怨趙辰陽的一些瑣碎,怎麼看也是密友間的親昵,李昭看過後再拆密封的信封,掏出信紙,一張紙短短數語,卻讓李昭沉了臉,等將信紙內容看過數遍,確定熟記於心後,李昭將這封信投進了火盆中,等燒盡了,李昭打開窗子一角,往書房方向看去,見柳懷遠伏案辦公的影子映襯在窗子上,才對尋月說道,「去請芊雲過來。」
李昭等芊雲來後讓尋月幾個守在門外,只留芊雲一個,等屋中只剩她們二人後,李昭才開口,「你說你父親死前曾交待說將給我母親診斷的脈案抄錄了一份,交給他徒弟了,讓你母親去找到並交給父皇就能證明他的清白,可惜人未找到你父親就死在大牢。我之前翻閱宮中名冊,知曉自我母親死後,你父親在內的三名御醫被殺,而那個徒弟因官職小而逃過一劫,不過沒過多久就因病歸鄉了。我叫人查了他祖籍,離城陽不遠,就派人去查了,並未找到人。」
芊雲驚訝道,「怎麼可能?」
李昭沉聲道,「他家鄉的人說他前些年確實回去了,誰知過了不到半年就說要出去做生意,帶著家中父母離開了,就連家中老宅都賣了,從那之後就了無音信了。」
芊雲回憶道,「我記得那人與我父親說過他家中貧窮,就算在宮中當差,攢下的錢也都送回給家中老母治病,哪裡來的錢去做生意?」
李昭心中梳理著往事,慢慢說道,「母親死後,父皇回宮後徹查,發現母親的脈案對不上,查到了你父親與其他經手的兩名御醫,而後你父親就死在牢獄中,另外兩人供述是你父親常年給母親開的安神香致使當日母親昏睡沒能逃出。可你父親又為何篤定真正的脈案能證明他的清白?若那份脈案至關重要,你父親的徒弟當時為何不交給父皇?」
李昭正想著,忽聽芊雲說道,「殿下,為何不去查那場火的起因?要我說那火定不是意外。」
李昭哼笑,「七年前宮中禁軍查了整整一個月,也沒查出什麼來,更遑論現在想查出什麼端倪。」李昭想了想道,「不過,清楚母親身子安康的,不止有你父親,還有跟在母親身邊的沈姑姑才是,長秋宮中的藥從來都是沈姑姑親手熬的。」李昭想了想,轉頭向芊雲問道,「不過你為何如此確定此事與劉家脫不了干係?」
芊雲決絕道,「殿下,我這些年來往於權貴之間也不是白做的,我母親前一日去看他時還好好的,第二日就死了,官府攔著不讓見最後一面本就是問題,更何況當時的主事還是劉家的人。」
李昭點頭道,「既如此,明日裡你扮做我的侍女,隨我一同去趟皇陵。」
柳懷遠回來後見李昭正伏在書案前寫著信,等他洗漱收拾完李昭才擱筆將信封了起來,柳懷遠笑道,「殿下往日乾淨利落,今日這信寫的時辰可不算短!」
李昭笑道,「遠隔千里,一年裡來回不過三四封書信,想要說的也就多了起來。何時你我一年不過見這幾面時,我也能與你寫些長篇大論。」
「這般算來,還是你我這樣日日得見的好些,哪怕一日說不上幾句話,也能見上兩面。」
「那也只怪你日夜忙碌,晨間走時我還未醒,披星戴月回來時我又睡下了。若不是身邊多了被衾,我還以為只我一人呢!」
「殿下這話倒是臣的不對了,今夜臣與殿下賠個不是,現下可能安寢?」
李昭瞪了柳懷遠一眼自去洗漱,等她回來屋中的侍女都退了出去,李昭熄燈進了床帳,就被一雙胳膊擁在了懷裡,時不時還有柳懷遠請罪的聲音和李昭氣急的罵聲伴著喘息聲傳出。
第93章 疑以叩實,察而後動。(二)柳懷遠第……
柳懷遠第二日醒來時,只見身側的李昭還睡得安穩,柳懷遠輕輕將李昭頭髮拂到一旁,眼神認真掃過李昭面容,而後才輕悄悄的起身穿衣,離開了屋子。
等門開啟又合上的聲音傳來,李昭也睜開了眼,靜靜看著上方的帷幔心中想著今日所做之事,直到屋外傳來動靜,李昭才起身喚人伺候穿衣。
李昭嘆息道,「昨日裡我竟夢見了母親,說是今年的菊花酒甚是好喝,可惜送與她的少了些,沒解饞癮。你讓人再備上幾壇,今日我送去給母親。」
尋月望著外面,擔心道,「這幾日風寒,來迴路上也要小半日,不若讓奴婢去送,殿下還是在府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