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還得送一束到她醫院,要過紀念日了。」他又補充一句。
老闆「哎呦」一聲,好似恍然大悟:「要不我們送過去?」
「不用,大半夜的。」岳卓成擺手,「你們送得了?」
「半夜我們也能送。」
「晚上送貨那得多貴,不用。」
「但花就新鮮吶,我們夜間送貨不加錢。」老闆眼睛笑得眯縫,「要送不?」
岳卓成驚喜:「不加錢,老闆大氣啊。」
老闆被他的反應取悅:「害,生意嘛,就講究服務到位,我們是這片區最好的批發花店了。」
「不僅送到你家,你媳婦工作的地兒也一併送了。」
岳卓成:「送我媳婦那的我來包裝,送家裡去的可以隨意點。不過,我要看看你們的泡沫箱,太醜了我媳婦得有意見。」
老闆樂了:「你媳婦還挺尖吶,。」
尖是方言裡的挑剔。
岳卓成心不紅臉不跳:「自己娶的就認了。」
秦煦看了他一眼,難得體會到人類世界的睜眼說瞎話。
老闆對許之說:「小智,去拿來。」
許之「嗯」一聲,從無聲的牆邊滑開了。
岳卓成眯起眼睛,隨口問:「老闆,你這小工哪找來的?看著年紀不大啊,骨頭沒幾兩,成年沒?」
老闆趕緊說:「肯定成年了啊,二十多,就人精瘦,沒啥肉。」
「哦,這樣啊。」岳卓成像在嘮家常,「干幾年了?」
「沒有,就半年,還挺勤快的。」
岳卓成笑笑:「是嗎?那是他送貨嗎?我看他手腳還挺麻利的。」
「能送。」老闆說,「你選好了,和前台講一聲,挑誰都成。」
「好。」
老闆和岳卓成說了幾句,沒聊太久,見到新客人,又迎了上去
許之把泡沫箱拿了過去,岳卓成開始比劃:「有點小啊,一個成年人肯塞不進去。」
許之仰頭,劉海露出一個空隙。岳卓成得以真切地看見他眼睛,黑窟窿似的。
「你要買多少?」許之問。
岳卓成蹲下來說:「好多,起碼得裝一個人的箱子。」
「你叫小智是吧?哪個智?」他向許之招手,示意對方也跟著蹲下來。
許之定定看他幾秒,沒回答,只是蹲下來。岳卓成比劃了下手臂:「你看,離一個成人差得遠呢。」
許之沒吭聲。
岳卓成又笑了笑:「不過,你全身都是骨頭,說不定可以。」
他仰頭問秦煦:「你覺得呢?」
秦煦彎腰,捏了捏泡沫箱的邊緣:「那骨頭得對摺過來才行。」
岳卓成一頓,跟著重複:「折過來……」
他琢磨幾下,又對許之笑:「哎,還真說不定。」
許之:「……」
忽然,秦煦冷不丁開口:「你長得像我一個同事。」
許之瞥過去。
秦煦低頭:「你們身上都有同一個味道。」
許之木著臉,只有眼珠子在動。
秦煦不確定:「忍冬花?」
許之第一次捋自己的劉海,平靜地說:「那還真是巧了。」
岳卓成和秦煦彼此對視了一眼,許之扯了扯嘴角:「請你們喝點檸檬水?」
岳卓成搶先說:「好啊,謝謝了。」
許之輕飄飄地睨過去:「早知道上星期我就請你喝了,岳警官。」
岳卓成瞳孔微縮。
許之微笑:「我們以前見過,感謝你兩年前在西路口值班時,抓了個小偷。」
他頓了頓:「當然,小偷不是我,我是受害者。」
岳卓成真情實感地尷尬起來了。
第59章 狗不可貌相
「……你們覺得是我哥殺了人?」許之咬著吸管, 語出驚人。
岳卓成驚了,但沒有自亂陣腳:「你為什麼這麼說?」
檸檬酸牙,許之皺了皺眉頭:「不是你們把我哥叫去警察局審了好幾次嗎?」
岳卓成一派正色:「這是正常流程。」
「哦。」
「……」
「那現在你還跟著我和我哥, 是嫌疑還沒有洗脫嗎?」許之抬眼,指著自己說, 「我也有嫌疑嗎?我要不要也去警察局被你們審一審?」
「……」岳卓成感到棘手, 對方說話的方式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似乎不知道什麼叫委婉, 「你誤會了, 我們的碰面都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