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僅在地域上不斷擴張,還能從時間線上往前回溯,啥稀奇古怪的藥材都能被她給刷出來。
她都把它們當成小彩蛋,就像以前被數學折騰的頭皮發麻,跑去刷古往今來數學家的趣事,因此簡雙不帶打盹的,直接就道:「此為鐘乳石中間稍細部分或有中空者,《本經》曰:味辛,溫,主傷食不化……《本草綱目》曰:孔竅空通,附垂於石……」
周教授眉頭一皺,竟然沒有難住她!
「庵閭子呢?」
「此為菊科植物庵閭的果實,《本經》曰:味苦,微寒,主五臟淤血,腹中水氣……」
「鬼臼。」
「又名鬼饅頭、木饅頭,此為桑科植物薜荔的果實,以其果實清虛如泡膨出,形如饅頭而得名,《本經逢原》曰:治一切風癬惡瘡……」
一路考教下來,發現這些冷僻藥材都沒能難住簡雙,周教授心中的氣消去不少,表情認真起來,開始考運用比較廣泛的大宗類藥材,還隨口說出病例,讓她背方子。
藥材簡雙不怕,背方子,她還沒打卡到相關資料,所會的也就只有張大夫家裡傳下來的,因此會的,她就誠實的往下背,不會的就搖頭。
此時周教授對簡雙的偏見已經完全消失。
張大夫又在旁邊說自己也沒見過,主動向對方請教。
周教授沒有嘲笑她們,因為這個病例是他在一次很偏遠的地方義診時發現的,非常罕見,就連他也在那兒住了半年,反覆給病人調整藥方才把人治好。
他會說起這個,其實就有教導簡雙的意思。
病房內,氣氛一改之前的劍拔弩張,變得其樂融融,從誰也不服誰的挑釁變成了正經的學術交流。
同行不再相輕,彼此辯證,取長補短,最後周教授更是忍不住邀請張大夫同去首都醫科大學任教。
他認為他的經驗非常值得傳授下去,以為國家培養出更多的中醫大夫。
張大夫婉拒了:「我更喜歡留在一線,親自去接觸病人,而非鑽研理論知識傳道授業。」她看向簡雙,「我有這一個徒弟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周教授也看看簡雙,簡雙心中一跳,難道我要跳過考大學這一關直接變成大學老師了?
結果就見他搖搖頭:「我承認她背書背得很好,基礎還成,但專業知識還有的學習。」
簡雙沒忍住:「周教授,因為我未來打算往製藥方面發展,所以望聞問切什麼的暫緩……」
然而沒等她把話說完,周教授幾乎要氣得跳起來:「什麼就學製藥,你一個好好的大夫苗子,就去學一個製藥?」
簡雙:「您還歧視這個?」
中醫大夫之間也有鄙視鏈嗎?
「我不是歧視,你跟著你師父這麼一個經驗老道的大夫,你居然說你就學製藥。」周教授很生氣,覺得簡雙浪費了這麼好的條件。
「我們要尊重弟子的意見,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張
大夫不贊成的搖頭,「我知道在這方面我教不了她多少,所以她決定考大學我是支持的。」
簡雙趕緊道:「我沒說我不學望聞問切,我是現在的興趣在製藥上……」
「你要考大學啊,考大學好,考我們首都醫科大學,放眼全國它都是最厲害的。」周教授對自己的母校非常自豪。
見他跟小孩一樣又高興起來,簡雙都無奈了。
她哪知道對方已經暗戳戳打起了挖牆腳的主意,這都新社會了,徒弟哪能只拜一個師父,簡雙半途學醫都學得這麼好,等去大學報到了,他立刻就把人搶到自己手下,先從助教做起。
「你想學製藥,這沒問題,我們醫科大學有很多這方面的專家教授,我都可以給你介紹。」周教授笑著補充。
簡雙覺得這個笑容有點怪怪的,不過她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打蛇隨棍上:「是呢,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我有點擔心首都醫科大學不在我們華南省招生。」
「沒有這回事,只要你成績夠分數線就招你,你好好考。」周教授拍著胸脯保證,同時還在想,如果她分數差了點,就再想辦法特招。
這不是還有那什麼工農兵大學嗎?他給她搞一個。
簡雙不知道周教授已經在決定給自己走後門了,聞言非常高興,又決定替喬明遠問一下:「那首都國防大學呢,也在本省招生嗎?」
「你還想考這個?這做人要專心點,你都決定學醫了。」周教授不滿。
「不是我,是我丈夫,他想考國防大學,剛好都在首都。」
這次周教授看簡雙的目光就比較意外了:「你們兩口子成績都很好?」
「是啊,我們都是高中畢業,這幾年也沒放下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