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編修,也不用去當庶吉士在御書房裡輪值, 修書的活……哦, 修書的活!
趙王氏的小學生教材現在只有到二年級,他可以編寫一些職業技能培訓教材。
正好他也是工部郎中。
他先從自己熟悉的琉璃和水泥開始,編寫了初中高級的職業技能手冊。
然後又找趙王氏詢問絲織、棉紡等方面的技藝。
趙王氏說道:「這個倒是不錯,可以按照這套教材給人培訓。回頭我把刺繡、織錦之類的職業手冊也給寫了。接下來的什麼職業技能你也別忙了, 人家匠人指著這個吃飯, 敝帚自珍,可不會拿出來公開。」
她把趙淩編好的書冊放在手邊,準備找人先抄幾份, 回頭看需要是不是進行刪改還是印刷。
「嘖,阻礙技術進步……」趙淩也就是嘀咕一句,倒也不會逼迫別人把技術交出來。
趙王氏看他趴在課桌上擼貓, 問他:「你怎麼這麼閒?」家裡其他人還沒下班呢。
趙淩疑惑:「我都自己找活干,現在不是活都幹完了嗎?」
翰林院裡院使不給他安排工作,工部那邊他只是掛個名方便他多領一份工資……不是,是方便他用作坊和匠人。
他現在找不到活干,不就可以休息了嗎?
再說他前面加了那麼多班,休息兩天很合理啊。
滾地錦坐起來,抬起前爪摁住他的腦門,阻止他把臉埋在自己肚皮上。
趙王氏分清楚了:「是小花啊。」
抹布的話隨便趙淩怎麼折騰都無所謂。
小花跳下課桌,發出「嗯咪」一聲,甩了甩腦袋,自己開門出去了。
「抹布在我炕上呢。」
趙王氏有些驚訝:「你晚上都開始睡炕了?」
「沒。隔三差五燒一燒,去去濕氣。」現在還沒冷到那個地步,「抹布它們已經開始冷了。」
正好課桌空了出來,趙淩開始自己研墨,攤開信紙寫信。
趙王氏掃了一眼,吩咐:「順便給你舅舅寫一封信,報個平安。」
「哦。」趙淩就埋頭唰唰寫信。
趙王氏也不去管他,埋頭忙自己的事情。
中間有大小管事過來說各種事情,趙王氏都忘記了身邊還有個兒子。
過了一會兒,一天的工作結束,趙茂、趙游、常禾從書院回來,趙王氏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回頭看到趙淩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今天趙淩提早回來了,見他還在寫信:「你要寫多少信?怎麼還沒寫完?」
「嗯?」趙淩抬頭,「舅舅的、三姑姑的、大堂哥的,老家爺爺奶奶和嫁出門的堂姐的、汪先生的、米希的……快寫完了。」當然還有最重要的豆豆的。
給豆豆的信寫得細一點,半旬一封。
剩下的差不多一個月一封。
除了信之外,還要隨信寄一些東西去,先草擬一張物品清單。
趙王氏過去看他寫的好幾張紙的信,上面是王延夫妻在神都的日常生活,還抄錄了王延最近比較得意的一首詩和一篇文章,和她平時寫不滿半頁紙的家書完全不一樣。
常禾剛放下書包,洗了個手就過來給趙淩糊信封。
趙王氏對她擺擺手:「剛回來歇口氣。」
常禾這次考過了縣試和府試,院試沒考過。
趙王氏覺得是他分心的事情太多,儘量不讓他干別的事情,讓他起碼考個秀才功名出來。
常禾說是給趙淩當書童,但文華殿他又跟不進去,剛開始是趙淩在家裡教一些,後來歲數到了就送去學堂跟著先生上課,除了各種用度比家裡的趙淩他們略微差一些,但該有的都有,錢還是公中出的。
有時候趙王氏也會指點一下他的功課。
常禾本來覺得自己讀書那麼多年,趙淩都已經當官了,自己卻連個院試都還沒考出來,實在是太笨了,等他回鄉考試見了別的考生,最近又見了趙靜、趙學兩個人,頓時覺得自己的讀書水平還算是比較正常的。
趙淩也對常禾說道:「爐子邊溫著奶茶,薄餅是下午剛烤好的。」
他回來的時候還秋高氣爽的,這會兒日頭沒了,風聲都吹得烏拉拉的。
他寫完了信,把信紙掛在面前的細繩上晾起來,想起自己提前回來還有個事:「娘,我打算把書房擴一擴。您幫我看看。」
趙王氏就跟著趙淩出去,聽他比劃怎麼擴建。
現在家裡人多了,原本還算寬敞的大書房又加了兩張桌子,變得有些擁擠。
別的不說,書童都沒法進去伺候。
「我的意思是再加蓋兩間。」趙淩比劃著名書房邊上原本規劃的荷花池,當初心思很活絡地還想著荷葉田田蓮子羹,接天連碧糯米雞,上面還像模像樣地搞了個小橋。
他甚至還想著架個水車,連接水流搞個水循環,用於夏天降溫。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