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軍營外不同,盯著他的眼睛太多,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警覺,更何況是這種大動靜?
幾位將領一聽這話,聯想江瑾年的處境,滿腦子都是朝堂上的腥風血雨,腦補出一個江瑾年為了生存不得不藏拙的故事,頓時更加同情,保證不會讓消息泄露出去。
見他們如此上道,宗聿滿意地離開,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宗聿以前固定在軍營內長住,所以營帳內的東西一應俱全,角落裡還專門隔出一個書架,放置一些他能用到的兵書。
江瑾年此刻就站在書架面前,隨手翻看那些兵書,目光觸及上面的批註,視線就會停留。
宗聿走進去時,白榆在鋪床,看見他正要行禮,宗聿一抬手,示意白榆先出去。
白榆看了江瑾年一眼,他的注意力還在書上,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白榆微微福身,退到門外。
宗聿斂息而行,不聲不響地走到江瑾年身後,見他聚精會神,就想等一會兒在提醒他。
不曾想江瑾年盯著手上的兵書笑出聲,宗聿好奇地探頭一看,只見那本書上被人用筆畫了一個小人,高舉寶劍,腳踩敵人,威風凜凜。旁邊還有兩句豪言壯語,十足的自戀。
宗聿一愣,意識到那是自己的傑作,他臉上燥熱,不等江瑾年繼續往下翻,就先伸手把書搶走。
江瑾年回頭,看見是他,面上笑意更深,
宗聿把書往背後藏,一臉正經道:「這本不好看,換一本。」
【可我就喜歡這本。】
江瑾年往旁邊挪動腳步,想趁宗聿不備把書搶回來。宗聿看穿他的意圖,左躲右閃,最後乾脆抬起手,把書舉高。
江瑾年身高不如他,抬起手夠不著,他踮起腳尖,身體靠近宗聿,這一撲便和宗聿撞在一起。
宗聿嗅到他身上的氣息,像午後的陽光,溫暖和煦。
宗聿一愣神,手上的書被江瑾年搶過去。江瑾年得意地在他眼前晃了晃,還沒來得及炫耀,就被宗聿扶住了腰。
二人靠的太緊,呼吸纏繞,搶奪時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安靜下來才驚覺曖昧。
江瑾年面色紅潤,眼底的笑意還沒有散去,面上先有了兩分侷促,眼神躲閃。
宗聿攬著他,本意是扶他,擔心他摔倒。可扶著扶著,手臂就在收緊,把人摟過去,喉結滾動,手掌發熱,隔著衣裳在江瑾年的腰間摩挲。
「瑾年……」宗聿的聲音有些發顫,心臟砰砰直跳,像是裝了幾百隻兔子在心上跳舞。
他的眼神落在江瑾年微張的紅唇上,他唇色水潤,像沾著露水的桃花,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宗聿可疑地滾動喉結,呼吸微喘,灼熱的氣息讓本就曖昧的氣氛越發黏糊。
江瑾年神色閃爍,被他的聲音喊的心顫,身體發麻。他抬起手想隔開兩個人的距離,卻被宗聿抓住手腕。
宗聿不僅呼吸熱,手掌也燙,那溫度從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底,仿佛有一股電流從江瑾年身上划過,讓人渾身戰慄。
「瑾年。」宗聿微微低頭,深邃的眼睛認真地看著江瑾年,低聲道,「可以嗎?」
可以什麼?他沒有明說。
可江瑾年仿佛知道,他腦子裡一片混亂,心底有個聲音在慫恿,他鬼使神差地抬頭,眼神微垂。
宗聿心裡的兔子跳的更歡了,他垂首正要親上去,營帳的門帘被人掀起,小福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殿下,新的營帳已經收拾好了,你要不要過去看……」
小福子的話卡在喉嚨里,整個人在原地僵了一瞬,腦子裡猛地閃過一句話:吾命休矣!
他的求生本能及時喚醒他,他把後半句話吞下去,想也不想地轉身離開,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另一邊,聽到小福子的話就猛地從曖昧的氛圍中驚醒的兩個人,迅速地分開。在小福子說話時,他們一個拿著書,一個對著書架,裝出忙碌的樣子。
可慌亂和那還沒有散去的曖昧氛圍還是出賣了他們。
小福子退出去後,尷尬衝散了曖昧,兩個人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挪開眼神。
宗聿心底說不出的失落,這種情況下,再多的旖旎心思都沒了。
他漫無目的地在書架上看了一圈,也顧不上江瑾年手上的書,乾咳一聲,給自己找了個台階,道:「我出去看看。」
江瑾年輕嗯一聲,抬起手用書擋了下半張臉,露出那雙水潤的眼睛。他眼尾有些泛紅,在白皙的肌膚上特別明顯,像是被人欺負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