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從宗聿揚起下巴,笑道:【比一比?】
宗聿拍拍身側的箭筒表示可以,既然都上了獵場,不比一比豈不是可惜?
他們二人相互散開,從側翼包抄。
山羊受了驚嚇,此刻精神緊繃,即便兩人讓馬放緩了腳步,還是被山羊發現。
那山羊後腿一蹬,從草叢中竄出來,倉皇逃竄。
宗聿認真起來,眼神銳利,當即拉弓,在山羊逃出視線範圍前射出一箭。
他用的二石弓,弓箭的力量比較足,即便林中有風也不影響箭的方向,他預估了山羊的逃跑範圍,一箭射中山羊的後腿。
箭矢的慣性連帶著讓山羊栽倒在地,宗聿展顏一笑,轉頭看向江瑾年。他沒有炫耀的意思,但能在心上人面前秀一把,他還是很開心。
江瑾年握著弓似乎有些不服氣,手語道:再來!
宗聿寵溺地揚起嘴角,道:「好!」
一場林間的追逐戰很快拉開序幕,宗聿畢竟是戰場上訓練出來的騎射功夫,就算是在崎嶇的山路中也不受影響,相比之下江瑾年要差點,不是慢宗聿一步,就是放空箭。
一開始宗聿還笑他失手,問他是不是不習慣,漸漸地宗聿覺得有點不對勁,江瑾年怎麼像是在故意輸給他?
宗聿心裡不踏實,他問江瑾年,可江瑾年說沒有,他就是技不如人。
江瑾年越是如此,宗聿越覺得古怪,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問題在哪兒。
等回到營地,負責統計的官員清點戰利品,宗聿看見自己名字後面那個大大的一,恍然大悟。
他之前和江瑾年打賭,賭這一次的春獵第一,江瑾年押的是他,而他押的宗樾。
如果一切還是上一世的軌跡,宗樾的第一毫無懸念。
不曾想江瑾年從第一天就開始套路他,他毫無防備地拉弓和他比試,如果他放水江瑾年就會選擇反超,輸的人是他。他不放水,江瑾年划水,看似是他贏了,可春獵第一落他頭上,輸的人還是他。
宗聿左右都是輸,江瑾年反倒穩操勝券。
「瑾年,你這算不算是明晃晃的欺負我?」宗聿拿走江瑾年手裡的弓箭交給負責保管的官兵,看向他的視線帶著一點委屈的神情。
江瑾年走過來道:【怎麼是欺負,殿下不是贏了嗎?殿下不想贏?】
這話把宗聿問住了,他好像怎麼回答都是坑。
說不想,就有第一個賭注不用心的嫌疑,說想,他真的會反超宗樾。
宗聿不能正面回答,他想了想,道:「這場比試是我贏了,我總得要點彩頭,瑾年可不能耍賴。」
反正已經被江瑾年套路了,宗聿索性及時行樂,先把此刻的彩頭拿到手。
他這一迴避倒是學聰明了,江瑾年本來打算等他掉坑裡就賴掉,見他不掉坑,心裡還有點小遺憾。
【殿下想要什麼?】
江瑾年也不能太欺負人,他套路了宗聿那麼久,還是要給他點甜頭,這樣才能打消他的警惕,方便之後繼續套路。
宗聿做好被江瑾年賴掉的打算,聽到他答應,嘴角笑意浮現,道:「我要好好想想,晚上給你答案。」
江瑾年眯了眯眼,這個晚上意味深長。
宗聿的獵物裡面有一隻毛色不錯的兔子,都是射中的眼睛,沒有破壞皮毛。他叮囑手下注意些,把皮毛給他留下。
宗聿和江瑾年回來的算晚,營地里炊煙裊裊,世家的公子小姐聚在一起,京中難有這樣的場合,他們中不知道誰帶頭,來了一場以文會友。
獵場內的騎射,獵場外的文斗,合著這春風,少了那些上的勾心鬥角,倒是恣意。
宗微帶著親衛和白榆混跡其中,她平日不愛走動,但對這些世家的公子小姐了如指掌,有目的地給江聞月的手帕交上眼藥水,權勢敲打,利益誘惑,讓她們和江聞月割席。
說來也奇怪,平日最愛這種熱鬧的江聞月,今日居然沒有露面。宗微隨口問了一句,身旁的人搖頭,他們只在早上見過她。
這就奇了怪了,以宗微對她的了解,以為她又憋著什麼壞招,正猶豫要不要讓自己的哥哥們注意點,就聽見營地門口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