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宣慌慌張張地跑來,徑直去了宗聿的營帳,其他人站起來朝門口看去。
「殿下,殿下,出事了!」林宣人還在門口就開始大喊,他來的急,又怕看見不該看見的,就直接出聲提醒。
他話音剛落,人走到帳篷外,宗聿和江瑾年就出來了,他們兩個人也剛進屋。
宗聿道:「大呼小叫的,出什麼事了?」
林宣看見江瑾年,神色還有點尷尬,不過這會兒也顧不上這些,道:「劉進軒和江聞月遇上野狼,江聞月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只是一點擦傷,劉進軒運氣不好,被咬穿了腿。要不是附近巡邏的官兵發現,他兩這會兒真不好說。」
宗聿眉頭一皺,沉下臉道:「你們清理的時候沒有把狼趕出去?」
林宣連忙解釋:「趕了,發現劉進軒他們的官兵說,是頭沒見過的白狼!」
宗聿心頭一跳:「一頭?」
狼是群居動物,甚少會單獨行動,它們捕獵時最少是兩隻或者兩隻以上,前後包抄獵物。
宗聿的記憶里,這個獵場是灰狼的聚集地,從來沒有出過白狼。一頭離群的白狼,闖入清理過的獵場傷人,這事怎麼看都不同尋常。
宗聿心頭隱約有些不安,問道:「他們兩個人現在在哪兒?」
林宣道:「我讓人抬著去找隨行的軍醫了,出了這種事,那些大臣肯定要嘰嘰歪歪,我先過來給殿下說一聲,讓殿下有個心理準備。」
第59章
獵場內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的情況存在, 隨行的軍醫御醫有一個單獨的帳篷。
宗聿和江瑾年趕過去時,其他人已經到了。宗熠坐在一旁,劉進軒的父親劉參跪在地上哭述自己的兒子如何如何慘, 宗熠沒什麼神情, 倒是站在他身後的宗詠面色不太好看。
劉進軒的腿被咬穿,衣服上全是血, 江聞月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 低著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驚嚇,還沒有回神。
劉進軒的腿需要馬上縫合, 他痛的大喊大叫, 一直在掙扎, 光是壓制他就需要好幾個人, 軍醫心底沒底,不敢托大, 而御醫不擅長這個,只能幫忙止血。
曲落塵看在宗詠的面子上出手,先用銀針把人扎暈過去, 再讓軍醫去找麻沸散。他用藥給劉進軒清洗傷口, 把御醫遞過來的器具消毒後, 開始上手救治。
營帳內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他的身份,見他如此大膽, 驚訝之餘不由地看向宗詠。在大家的眼裡, 人是宗詠帶來的,本事如何他最清楚。
劉參摸了把眼淚, 弱弱道:「陛下,這位是?」
劉參沒有問自己的外甥, 畢竟在這裡,最大的是宗熠。
宗熠言簡意賅:「大夫。」
曲落塵現在這架勢,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個大夫,宗熠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
劉參見他有意迴避,識趣地閉嘴。他揪心兒子的狀況,卻不敢抬頭去看一眼他血肉模糊的腿,從跪改成跪坐,他還準備說點什麼,就看見宗聿和江瑾年走進來。
宗聿給宗熠行禮,問道:「皇兄,情況如何?」
宗熠抬頭看他,並沒有先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道:「剛才劉大人說劉進軒和你們二人起了衝突,是你把他逼進獵場深處?」
劉進軒出了事,唯一知情的是和他一道的江聞月。劉參進來就逮著江聞月追問,江聞月語無倫次,偏又準確地說出他們和宗聿產生矛盾。
只不過在她嘴裡,劉進軒有意嚇唬江瑾年的那一箭變成了不小心的流箭誤驚。
獵場內,不是每一個人都是神箭手,偶爾有流箭也實屬正常。江聞月含糊說他們不是故意的,可江瑾年不高興,給了劉進軒兩箭,射傷他的手臂,打落了他的發冠,宗聿更是驚了他們的馬,把他們逼進深處。
劉進軒手臂上的傷和頭上的發冠都是有跡可循,所以劉參才在宗熠面前哭述,請宗熠做主。
「我兒只是箭術差了些,寧王妃又何苦咄咄逼人?他受你兩箭還不夠嗎?」劉參又開始抹眼淚,他坐在地上,穿著常服,雙鬢夾雜著幾根銀絲,眼角帶著細紋,早已不再年輕。這會兒神情悲痛,更顯出幾分蒼老之態。
他不僅是朝廷命官,還是宗詠的親舅舅,宗家幾兄弟感情好,對彼此那邊的親人不會太過苛責。
所以即便這會兒劉參撒潑,宗熠也沒有生氣。倒是宗詠面色難看至極,要不是宗熠不讓他插手,他這會兒只怕已經出面把他舅舅帶下去。
「劉大人,如果本王沒有記錯,令郎之前在獵場上奪過第三名,還得了一柄玉如意。怎麼,他現在的箭術差到能在百米**偏在王妃腳下了嗎?」
事關江瑾年,宗聿沒那麼好說話,他無情地拆穿劉參的話,冷著臉,那雙深邃的眸中隱含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