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推搡,她心思全放在遠處街道上,不曾察覺人群中有幾人互相試著眼色,逐漸向她靠近。
等反應過來時,春和、景明竟被隔開好幾個身位,唯獨推著小車的攤販還挨在她身邊。
沈曦雲察覺到人群中不懷好意的視線,拔下髮髻里藏著一枚銀簪,牢牢攥在手心。
汗水貼在簪子上,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握穩。
有人衝撞著貼近她,絲毫沒有覆面的面容上是一雙兇狠的眼睛,寒光閃過。
「噗嗤——」
刀刃劃破皮膚,刺入血肉。
沈曦雲手臂受傷的同時用更深的力道把簪子刺向來人。
鮮血留下,形成血泊。
有人在尖叫跑開,有人在奔向她。
她臉頰和嘴唇發白,眼前視野變得模糊,頭暈目眩,強撐著貼在堤壩牆壁邊倒下。
一片模糊中,她仿佛看見沖天的火光,把天空照得敞亮如白日。
有個讓她感到不適的氣息靠近她,她掙扎著最後一絲力氣,拿出簪子刺出。
但這人沒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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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曦雲眼前視線重新恢復清明時,被透過窗欞射入的陽光刺痛一下雙眼,倒吸一口涼氣。
耳邊隨即傳來景明咋呼的喊叫:「小姐,您終於醒了!可把我們擔心壞了!」
她微眯著眼側頭,映入眼帘的不是預想中春和或是景明關懷的臉,而是靜坐在床邊的謝成燁,眼底泛著點青紫,面容疲憊。
他左手搭在榻邊,見她望來,沙啞著聲音開口,「你醒了。」
沈曦雲試著想坐起身,但被謝成燁探身上前按住,「先別動,小心你的傷。」
景明忙說:「小姐可快別動,等等,我這就把大夫叫來。」
春和則已經倒好棗茶放在床邊,又拿出條乾淨帕子想擦拭沈曦雲泛出虛汗的額頭。
手帕被謝成燁自然接過,他坐在床沿,用右手輕輕擦拭。
沈曦雲餘光察覺到屋外的天氣,問:「現在是二月十三的白日?」
謝成燁低聲答:「是。」
得知時間,沈曦雲並未問自己的傷勢,而是先問起昨日花朝節的情況。
「後來呢?如何了?我似乎瞧見了火。」
謝成燁手上力道輕柔,仿佛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話語也同樣輕柔,「後來是起火了。」
見她神色一緊,謝成燁連忙緊接著說:「但火勢影響不大,起火時街上的百姓已經基本被疏散,只漏了幾個也被官兵救下,傷到了皮膚,並沒有出現死亡。」
「窈窈,你的消息很有用。」
不管是關於花神燈還是月莊酒樓。
沈曦雲蒼白臉上露出一抹笑,「那就好。」
知曉前世的大火被控制,她終於轉念考慮到自個身上了。
「那昨夜,是有人沖我來麼?」
現在回想,歹人的目標應當十分明確,在人群中騰挪到她身邊就當機立斷下手。
可奇怪的是,那人下手只衝著她手臂,似乎不是想下死手要人性命。
聽見這個問題,謝成燁手上動作停滯,喉頭上下一滾,似是在思考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是,那人應當是沖你來,」他頓了頓,「昨夜火起時,堤壩處有數人潛入人群中傷人,據旁觀者口供,說這些人都是流民。」
沈曦雲眼睛霍然睜大,「流民傷人?」
「官府目前以為如此,正在追查。」
她指尖微動,腦海陷入思緒。
上輩子從未出現過這樁事,但這輩子卻……
沈曦雲心中出現一個可怖的猜想,她昨夜曾糾結幕後人的目的到底是挑起流民和城中居民衝突還是縱火,在發現花神燈的蹊蹺後以為是後者,但現在看來,他們的目的當始終是前者。
花神廟前鬧事也好、縱火傷人也好,都是為了讓城中居民對流民愈發不滿的手段,因為被她破壞,他們乾脆用了個更直截了當的法子——眾目睽睽下讓流民傷人。
「可是,傷人的真是流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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